一念及此,太太心下大慰,抹掉了淌下的熱淚。
楊勇忙道:“太太放心,少爺身上的舊傷痊愈,卑職都試了少爺的身手,很不錯,爵帥更是對少爺讚不絕口。”
‘武陵侯’因功封侯,這種貴重世爵在承平年間極少被敕封,軍中故稱其為爵帥。
太太一怔,不錯什麼呀?
還讚不絕口?我的兒子我還不清楚嗎?你快別替他吹了。
前些時自己攔著兒子不叫他去參加什麼‘武選’,你說你爹是堂堂二品的紫袍,你去參與什麼武選呀?陳府的臉豈不叫你敗光?
哎……老娘我多聰明靈俐一個人,怎就養出你個缺心眼兒的貨?
當然,這些話不能出口,她怕把兒子刺激壞了。
此時,階上的老陳對兒子道:“三郎,你此去大營未惹你外祖父生氣吧?”
陳道玄雖為嫡子,但他上麵還有兩個庶出的哥哥,當年老陳納妾早,而成婚遲,兩個庶出子都會打醬油了,他還沒正式娶妻呢。
長幼有序,不論嫡庶,而陳道玄行三,故被老陳喚為‘三郎’。
老陳最擔心的就是不成器的蠢兒子惹了他外祖父不高興,自己不是要跟著遭白眼?如今在府中待罪,能不能複出都指望老泰山呢。
“沒有,父親,外祖父還賜我輕甲兵刃,更叫楊勇大哥跟著我,還推薦我入‘青天司’做些事,總好過遊手好閑、惹事生非呀。”
“什麼?”
老陳大吃一驚,“你外祖父推薦你去‘青天司’?哎喲,你還不如就遊手好閑惹事生非呢,你知道‘青天司’是什麼地方啊你?完了完了……”
陳老爺頓時就感覺不好了,天要塌了啊。
那‘青天司’是人去的地方?老泰山不是老的糊塗了吧?
要說本朝還有一個衙門最遭人恨,那肯定非‘青天司’莫屬,再無第二個。
照這情形看,這蠢兒是混不成了。
陳老爺是連連拍大腿,這、這、這可怎麼辦?
他一邊拍大腿,一邊瞅著夫人道:“夫人呐,你……你趕緊的給我泰山大人再去個信兒吧,說什麼都不能叫三郎進‘青天司’啊,那可真要了咱老陳家的命……”
太太的臉兒也綠了,她也知道‘青天司’的,所以驚的額頭冒汗,嘴唇更在哆嗦。
她一把揪住兒子的手,淚又下來了,“我可憐的兒啊,你你你外祖父怎麼就薦你去了‘青天司’?那可是要命的地兒……我的老天爺呐。”
陳道玄一看父母急成了這樣,掃了眼圍在左右變了色的老管家、二管家他們,“陳魁,把中進院仆奴都帶出去,不得放任何人出入,楊勇你親自守在堂廳門口,我與雙親大人先入內堂說話。”
“卑職遵令。”
“是,少爺,小的這就去安排。”
楊勇和陳魁雙雙應命而去。
此時,他們都從陳道玄身上看到了無形中漏出的肅殺氣息。
板著臉的陳道玄還真有股子威嚴。
……
內堂中,待父母雙雙落坐。
陳道玄小聲把自己和外祖父的分析告訴了他們兩個。
二人聽後連連變色。
最後老陳蹙著眉小聲道:“三郎,照你外祖父的意思,皇帝這次是在針對他?”
“正是,從廢太子為庶人時已拉開了嫡爭大戲的序幕,父親眼下失位未必是壞事,至少不用選邊站隊,因為沒誰會再攏絡一個失權之人,父親若還坐在承天府尹寶座上,卻不得不考慮站哪一邊呢……”
“此言有理……可是……”老陳還是不甘心,畢竟這嫡爭不知要爭多久,爭五年自己就等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