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遝子案卷大致講了個‘寂寞’,居然未提到一絲一毫的線索。
陳道玄看完後得出的結論是‘廢太子如同空氣一樣消失’,因其被圈禁的地方並不大,是前朝廢棄的一處舊殿宮院,也可以說是宮牢,兩個看守的宮衛已因失職被斬,其它的……沒有了。
也許那兩個宮衛知道一些東西,可是已經被‘滅口’。
而最先知道廢太子失蹤的就是這兩個宮衛,也是他們報於上鋒,結果上鋒震怒,直接將他們斬殺,然後又層層上報……最終皇帝大怒,下旨由京兆承天府徹查此案。
然而過去十天,什麼都沒查到,接著承天府尹陳叔平就待罪了。
“楊勇,把本房副職叫來。”
“是。”
很快,楊勇出去詢問了一番,問清誰是第九房的副職,將兩個第九房的副都監就叫了來。
這二位都著普通‘獬袍’,三旬左右的年齡,看上去頗有幾分雄武之氣,但也因之前陳道玄的立威,此時放低了姿態。
他們一進來就叉手行禮,“第九房副都監劉三坤、馬朝飛見過都監大人,”
兩個‘副都監’?
陳道玄掃了他們一眼,沉聲問:“關押廢太子的宮院舊展在哪?”
“稟都監,廢棄舊殿在內皇城東北角,平素隻有兩個宮衛看守,案發後,兩個宮衛都因失職而被處死。”
“哪個下令處死的他們?”
“呃……據說……是聖上震怒……”劉三坤話隻講了一半,沒有再講下去,因為他也不確定。
另一副都監馬朝飛道:“據說是內皇城司奉了聖諭……”
“據說?”
陳道玄冷哼了一聲,“這個‘據說’靠譜兒嗎?你們親眼所見還是親耳所聞?”
“都監大人,隻是‘據說’,我們第九房介入時,京兆府的人已經在現場了,兩個宮衛已經被斬。”
這二人自然不會說他們聽到或見到,這個責他們負不起。
陳道玄站了起來,“招集本房獬衛,隨時準備出發查案,本官去提刑案請令。”
……
再次見到‘提刑案’的提舉大人時,已是酉初,暮色正降。
提舉大人都準備下值,不想陳道玄又來了。
“陳都監,可是有什麼發現?”
“正是,卑職特來請令,準備展開調查。”
“嗬嗬……”
提舉大人微微一笑,他又道:“此案由‘第九房’全權負責,無須請什麼令,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亮腰牌即可,這是我們‘青天司’查案時的特權,”
“大人,天色已暮,查案要入內皇城的……”
“無妨,除了入‘內宮’要請旨,帝京再無一處能阻青天司查案,直管去便是。”提舉大人講這個話時,一臉的傲驕神情。
青天司真正是‘皇權特許、生殺由我’。
“卑職明白了。”
“去吧。”
提舉大人本來想問一句‘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但轉念一想還是沒問出口,上麵交代由‘第九房’全權查辦,自己就不參和了,沒見京兆府尹都回家待罪了嗎?
這個大泥坑太深了啊,還是什麼也不知道的好。
望著陳道玄離開的背影,他目光微微一縮,似乎想到了一些什麼?
……
夜幕下,一隊偵騎快馬約30多人呼嘯掠過長街,直奔皇城東北。
紫東門外,玄獬袍服的30多騎到了城門下。
“青天司查案,速速開門。”
“呃……”
城門樓上有守衛探身一看,確實是‘青天司’諸衛,尤其領頭的青天玄獬行服什麼紮眼,兩臂上的玄獬哪怕在夜幕下仍能看的清清楚楚。
很快,紫東門就打開了。
30餘騎入了城門,交驗了腰牌,守城軍頭一揮手,放行吧。
天子腳下的帝京中最橫行無忌的就是‘青天司’,出入內外皇城都是家長便飯,甚至在白日裏入皇宮也不是個事,但入幕後皇宮是不許進入的,除非有特旨。
內皇城仍舊不小,順著紫東道一路向北,副都監劉三坤領路,直接就到了一處紗北角的廢棄破舊宮院,在馬上都能看到低矮宮牆內的那座破殿。
縱馬到了門前,才看見朱漆門上貼了封條。
那封條上正是‘青天司’的紅印。
“揭封,入院。”
“是。”
一眾人等紛紛下馬,將馬都拴在門外兩側的一排樹上,留下四個人守在門前,其它人都跟著陳道玄、劉三坤、馬朝飛、楊勇他們入了院。
除了他們幾個,其它獬衛手中都舉著桐油火把照起光亮。
“大人,廢太子失蹤前就住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