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了自己的事,真真假假假亦真。
但這就是他的作派,我示之以‘誠’,你們若不說真話,這淵緣就結不下了。
“此非講話之地,若師兄不棄,要個獨院,我們再溫酒敘義。”
“善。”
大和尚智深大笑應下。
“店家,後邊還有獨院嗎?灑家包下了。”
“大和尚,正好還有一處獨院,隻是貴一點,要一貫大錢。”
“無妨,給你一貫便是。”
一貫一千文,也就是一兩銀子。
“幾位,請隨小的來……”
須臾,了空了盡就跟著這位智深大和尚進了客店後院的一處獨院。
“再上些酒菜來,灑家同兩個兄弟今夜一醉方休,哈哈!”
“是是,三位稍候,小的這就去張羅。”
接了銀子的夥計笑嗬嗬去了。
三人重新落坐。
“我師兄弟二人出京,實乃奉了寺院主持之命,隨護長公主寧德殿下,”
“啊?”
智深不由大震,“公主殿下怎會出京?眼看就要過年了啊,這是何故?”
“京中有些事,大師方外之人又如何得知?公主鸞駕明日到青州,我二人是先入青州查探各方消息,不想遇上大師你,真算是有緣法,而且大師乃是齊雲山寨寨主,有些事再同大師講之之前,還要問問對一個人的態度……”
“兩位如此信得過灑家,問便是了,灑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倆小和尚這麼說,他還真信了,因為他深知神禪寺僧眾不可出京行腳,但護送公主鸞駕那是真有可能,誰不知‘神禪寺’是朝廷欽封的‘國寺’?為皇家所用也正常啊。
反之,就不正常了。
“與公主同行的還有要赴任瀾州刺史的陳叔平陳刺史一家,大師在齊雲山立寨,少不得與官府衝突,對新任刺史陳大人可有什麼評價?”
“同二位小師傅講個實話,官府醃臢自不必講,那陳刺史若給我齊雲寨一條生路,合作便是,若想斷我生路,便拚個你死我活,灑家便是如此態度,”
“那大師此來青州地界,不是為劫殺陳刺史一家出力?”
了空語出誅心。
智深大和尚卻灑然一笑,“這話過了,灑家與陳氏一來無仇,二來無怨,甚至都不認識他們,劫殺個鬼?他又未上任,誰知是貪官還是清官?灑家不信別人說的那些,但凡灑家要殺的人,必要親眼見到其作惡才肯下手,”
“如此說來,大師此番西來,並未與瀾州兵馬指揮使王晉虎有所交集?”
“王晉虎?嘿嘿,此人倒是同灑家的齊雲寨打過交道,亦數次要滅灑家的寨子,但三番五次皆損兵折將,敗跡而歸,怪他自己吃的太狠些,瀾州衛所可用之兵不足一千,兼有傷殘,真正能戰者勉強湊八百左右,灑家此行前還有一戰,兩月前的事,王晉虎的八百精銳又折了三百多,再不敢出來呢,他想在瀾州再籌新軍,可惜啊,瀾州老百姓都沒人信他,恨不能食其骨血,他本人武勇倒也過得去,能在灑家大禪杖下撐三十合,算不得醃臢,灑家也未對其真動殺心,畢竟真殺了他,朝廷又會派新將過來,到頭來還是灑家的麻煩,不若留著這個敗軍之將還對灑家心存忌憚豈不是好?”
果然,這大和尚粗豪之中有一顆精細之心,無論戰陣之上,又或從下籌謀,此人都有板有眼,還真是草莽出英才啊。
這時,大和尚一拍大腿,似想到了什麼,“難怪,灑家今兒去‘義賢莊’拜莊,莊上人說他們莊主玉虎侯周昆不在,去赴了躍蟒澗草頭王的宴會,莫不是要……”
說到這裏,大和尚抬頭望向了空了盡。
言下之意就是‘要劫道’陳刺史一家?
“多謝大師提醒,未知這青州地界,除了玉虎侯周昆,還有什麼匪勢?”
“自然是有的,青州三大匪‘玉虎侯’為首,另兩個是‘狐丘嶺’的媚狐豐娘子和豹突澗的‘毒蟒’羅永方,尤其這個姓羅的,聽說是京城羅氏一反出宗族的逆子,但道上人都知其乃是羅氏放在青州製肘州衛指揮使的棋子,也是為羅氏開辟一條通道。”
“羅氏?”
了空了盡近日也知羅氏,羅柄忠、羅柄義都是羅氏,他們背靠著宮中羅太後呢。
羅氏在朝堂的勢力似被敲打狠了,但是他們在外部的勢力無甚損傷。
“那媚狐豐娘子又有什麼底蘊?”
了盡又問。
智深大和尚拍了拍大禿腦殼,道:“豐娘子是青州本地豪強,她是女承父業,她家老爺子是狐丘嶺龍頭老大,但畢竟老了,膝下又無親子,僅一養子,但也不比他閨女豐娘子出色,但女承家業似乎有點難,老頭兒就想讓閨女嫁給那義子,結果豐娘子看不上那醃臢貨,一場比武下來,把那義子打的噴血重傷,一舉確立了她在嶺中地位,可她畢竟是女流之輩,灑家不好去尋她切磋,免得惹人笑話了去,狐丘嶺二三四當家的都樂意奉此女為新的龍頭,那豹突澗的羅永方倒是想與豐娘子結親,怕也夠嗆啊……”
“三匪之勢誰家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