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道玄他們在前堂說話商議時。
隔著大屏風的內堂還坐著兩個女人,一是寧德公主,一是龐玨小姐,環伺她們身邊的是她們的近身心腹婢女。
不來,大家如今就是一條船上的,也無須避晦什麼,何況隻是女眷,走不了消息。
有幾個‘龍禁衛’也是在內堂後的抱廈,離的遠更聽不著前堂說話。
但就陳道玄他們幾個的議論說話,寧德長公主和龐玨是字字入耳、句句清晰。
她們是真想不到,陳道玄最後那段話予人怎樣的震撼。
反正她們是半張著嘴,有些呆怔,腦海中仍回蕩著陳道玄的聲音。
‘存地失人,則人地皆失,存人失地,則人地皆存,這句話你們都記住了。’
此金句,日後必被軍中奉為圭臬。
二女互覷一眼,均看到對方美眸中尚未消失的異彩。
“這狗頭,肚子裏好象有點東西?”
寧德公主低聲道。
龐玨掩嘴輕笑,這三日來與公主同輦共話,雙方間的陌生感早消除,反而有了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呢,可見是相談甚歡。
而陳道玄也沒有避她們什麼,便是要見汪英也是直呼其名,其實在他心裏有盤算,這一趟出來若不能把二女收為‘自己人’,那也太失敗了啊。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這句話的意思,陳道玄懂。
擱在這個古代背景下,二女隨他出京,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這就是‘天予’。
“公主姐姐,看來真有賊匪要劫道殺官呢。”
“你呀,怕是不知道,殺官還是小事,他們背後都有人,衝著‘青天司’來的。”
“也是,青天司太遭人怨恨,若有機會,想除去青天司的人不知凡幾。”龐玨心下微微一歎,他,就是青天司現任‘鎮撫使’,真不知是福是禍。
這時,前堂,羅漢引著汪英進來了。
陳道玄看到仆從裝扮的汪英,頷首微笑了一下,走過去在那邊火盆前坐下。
汪英識趣的蹲了過來。
從表麵上看,汪英裝的跟著中年仆從一般,真看不出這曾是內宮的大總管。
他蹲低下來,伸出雙手烤火,眼睛卻是亮晶晶的精灼。
“傷,都好了?”
陳道玄溫聲輕問。
“回主爺話,老奴無礙,還得大師賜丹,修為更精進了一層呢。”
“那是你的福運,要好好珍惜啊。”
陳道玄看著火盆說話,言中自有深意。
汪英用力點點頭,“老奴懂,一切皆受主爺所賜,餘生必報之以命。”
“這些話以後少說,我隻看你實際作為,漂亮話沒甚的用,懂?”
“是是是,老奴懂。”
“嗯,從劉振堂城外的劉莊搜出150具連機弩,此事你可知情?”
“主爺有所不知,這連機弩實是由極東瀾州外埠黃毛蠻族引入,那羅柄忠雖也配合行事一番,但他亦不知內情,劉振堂也不知是什麼,否則這玩意兒他都不敢藏在劉莊,本來是要運進宮中給老奴的人,準備對付皇帝的‘龍禁衛’用的……”
“哦,竟是如此?瀾州也有天魔教中人?”
“有一聖子在瀾州坐鎮,他是瀾州第一富紳沈貴三的兒子,當然,沈某人兒子早掛了,聖子易容成其子模樣假扮的,好幾年的事了……”
“天魔教手段果然詭詐,這都能冒充?”
“惟妙惟肖罷了,不可能全無破綻,今年老沈也被頂替了,更是無虞,他們的伸都伸進了瀾州刺史府中,可惜,這一筆白投了,誰能想到這位邊州刺史會被調離?估摸著他離了瀾州赴任它地的途中要被做掉,損失從他身上補回,羊毛出在羊身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