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午夜時,內堂又擺開了一席。
豐氏父女倆連敬智深、了空、了盡三個人。
而豐娘子寶琳聽罷這些內情,也驚震不已,被智深打趣可能做了‘師娘’,亦哭笑不得,但智深實乃恩公,她哪敢翻臉?
了空了盡對望一眼,“豈不是成了我們‘小師叔祖母’?”
噗,智深在一邊噴了酒,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豐寶琳即使江湖豪氣,也不由羞暈滿頰,換個人早跑了,她卻還不至於。
然而聽他們說的‘小師叔祖’如何能為,倒勾起豐寶琳一絲好奇心,另見爹爹一臉願意的模樣,心下一歎,為自己婚事他也操碎了心,結果如今與人做小,他都樂意?
哎,看來爹爹真老糊塗了。
“明日還要去‘青林澗’埋伏,不知會如何?”
內堂上就他們五個人,又小聲說話,不虞出了差次。
但了空還是輕輕搖搖手指,道:“明日讓小的們多穿衣裳,別凍壞了。”
他還朝豐寶琳擠了擠眼兒。
豐寶琳會意,“好。”
她今夜先驚後喜,憋在胸臆間兩三年的鬱氣一吐而空,狐丘嶺終於徹底姓豐了。
“這狐丘嶺本隸屬青州治下,縣官醃臢被我們斬了,就開始了自治,朝廷也睜隻眼閉隻眼,不愛惹麻煩,還是因為本嶺易守難攻,再就是青州衛指揮使也有挾寇自重的心思,故相安無事,”
聽她這般講,了盡問,“義賢莊也是如此?”
“大差不差,連豹突澗亦是,”
“我小師叔祖最恨這些醃臢官,拿著朝俸不做人事,屍位素餐也就罷了,還荼毒百姓,一個個都該斬了狗腦袋去。”
倆小和尚自從世之後,漸知民間疾苦,故也有些痛心疾首的憤怒難禁。
就在這時,聽的外麵有呼哨之聲。
在幽靜夜空中能傳出老遠。
了盡起身奔出。
功夫不大返回來,手裏多了一卷手劄,他看過後遞給了師兄了空。
了空看了看,又遞給了智深。
智深居然也識字,看罷傳給了豐慶揚。
老豐尷尬一笑,“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如今若還信不過你父女,則萬事休提。”
智深果然有大將之風、容人之量。
智狐老豐看了眼,才遞給了女兒,“琳兒,你去安排吧,不可漏了絲毫風聲。”
“是,父親。”
寶琳看罷合手將紙劄撕為一團屑碎。
……
青林澗,又把三千人賊匪凍了個半死,鬼影沒等到半個。
羅永方、羅柄坤和周昆氣的鼻子都歪了呢。
“是不是走漏了風聲?那陳氏醃臢父兩個嚇的不敢出城?”
“誰曉得,今兒我派個得力頭目入林縣去,得不來準信兒誓不罷休。”
言罷,騎在馬上的羅永方望向羅柄坤。
“坤叔,你也派個人進城,去聯絡那龍禁衛韓英的心腹,好象是叫楊虎的虞侯?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嗯,後晌去吧,”
“先撤了吧,這狗屁倒灶事搞的人心慌慌的。”
下麵嘍囉們凍的鼻涕大老長,一個個幽怨的小眼神兒跟死了丈夫的寡婦有的一拚。
埋伏在後麵的狐丘嶺人馬也怨聲載道的,媚狐豐娘子寶琳騎馬而至,一臉憤怨之氣的嚷道:“誰探的信兒?有沒有個準?賣兩日凍肉了,今兒又把我狐丘嶺貴客都凍的直罵娘,明兒還不成,人家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