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似引起了四十多義賢莊騎軍的共鳴,一個個居然鏗鏗鏘鏘的抽刀在手。
楊真手中的‘貫日弓’猛的舉起,搭箭就要開弓。
忽啦一下,三十多獬衛也舉起了手中的神臂弩,後麵的秀芸和三十龍禁衛也紛紛執緊‘玄鋼刃’,準備開殺。
周昆悲聲吼道:“放肆,爾等醃臢要死也不須累及全莊兄弟老少,還不收起兵刃?”
他們被周昆怒斥,紛紛低下了頭,把刀劍又收回了鞘,真若開戰就是被屠殺,無論獬衛還是龍禁衛,都在馬上,轉瞬間就能殺過來,一波勁弩先行收割,然後馬撞馬踏……想想也是一片屍山血海。
“識實務者為俊傑,難怪周莊主能名威青州地界,有幾分頗力。”
“敗軍之寇,談何俊傑?生勢死地周某還認得清,”周昆話罷大步陳道玄走去,一直到了陳道玄馬前一側,單膝點地跪了下來。
“周某洗耳恭聆大人教益。”
其實,這個周昆還是有頭腦的,大丈夫的能屈以伸,都被他做的淋漓盡致了,加上他廣為人知的義名,此人也堪稱‘義梟’。
陳道玄舉了一下手中的連機弩,“這是連機弩,五連發,龍禁衛的銀鱗鎧都能被射穿,你今日若自恃武勇蓋世想殺出重圍,那就大錯特錯了,你必然會埋屍荒野,而本使麾下數將之武勇皆不在你之下,你玉虎侯應該有這份眼力吧?”
“大人麾下兵強馬壯,猛將如雲,周昆萬萬不是敵手。”
“你起來吧。”
“謝大人。”
周昆鬆出一口氣,站了起來,仰望著威儀十足的年輕鎮撫使。
“本使惜你之才,為匪終究不是長久之道,但你隻要跟著本使,本使就保你周氏一個前程無量,但眼下,你仍須做好義賢莊這個匪,狐丘嶺會與你配合,甚至以你為主,你們一起收編‘豹突澗’的人,羅永方羅柄坤他們有死無生,你可願意?”
陳道玄的話聲不高,但周昆字字入耳。
“周昆願附驥尾,任憑大人驅策,若違此誓,人神共棄之!”形勢比人強,周昆也沒辦法的,不表忠效死,那就更尷尬了,這位話裏給出的條件不錯,狐丘嶺配合,甚至以自己為主,若自己不表態,恐怕就是以狐丘嶺為主了吧?
這一來一去意義就不同了,以後,在這青州地界上,自己便是唯一的巨匪了吧?
這位話說到這個份上,要的不就是自己表個忠心?
“善,你知道龍禁衛為何會殺你們一個措手不及?”
“……”
周昆苦笑,肯定是龍禁衛出問題了。
“龍禁衛大統領韓英已經被本使廢掉,他以為他暗投龍虎真人無人知曉?真是可笑……給他留臉他不要,還敢與本使在林縣做耗,不知死活的東西……”
周昆眼裏掠過駭然,頭深深低了下去。
要說之前立誓還是迫於無奈,但此時此刻聞得這一隱情,他是真的心膽俱寒了,這位手段果然霸道果決,這種人如何為敵?幸好……
“你心中自己方量吧。”
“……”
周昆艱難的吞了口唾沫,再次跪下,“周昆此生唯不負義,既然在大人麵前立誓,便是至死也不會反複,日後必以大人馬首是瞻,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起來,去前麵說服你的人吧……”
“諾。”
周昆再次施禮,返回來翻身上了馬,又向陳道玄一抱拳才去。
陳道玄點點頭,不狠狠敲打這個有梟性的,怕他不會乖乖聽話,自己也不可能在青州留多久,主要就是收拾青州境的賊匪,任務已成,青州事便了,何況青州官場上情況很複雜,自己也不想介入進去,朝堂上不知多少眼睛盯著青州,自己就不惹那個麻煩了。
……
陣前,智深大和尚也未出手。
他隻是阻攔義賢莊和豹突澗的敗軍,又有百餘‘龍禁衛’配合,尤其在羅永方領著他的嘍囉衝出來想混水摸魚時,了空率百餘龍禁衛直接碾了過去。
同時獬衛陣中飛出一騎,正是手執‘暴天戟’的張東泰。
他虎吼一聲,衝上去一戟劈向了最前麵的羅永方。
羅永方舉槍橫架,本想著把一戟崩出去,他也是自恃武勇,可是他太高估了他自己的實力,也低估了張東泰的實力,更眼瞎沒看出人家手裏的戟是大神兵。
那‘龍虎暴天戟’狠狠劈中羅永方橫架的槍杆。
喀嚓一聲,槍杆從中一斷為二。
啊……
在羅永方失魂慘嗥聲中,暴天戟劈勢不止,直接就砸在了他腦袋上了,一戟連頭盔帶腦袋劈開,上半軀也慘遭荼毒,當時血雨飛濺。
羅寨主就在一合之下被劈成了血淋淋的兩片。
看到這一幕的豹突澗嘍囉們當場全跪了,一個個把刀槍丟了一地,投降投降,這這這這麼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