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最早失手被擒的是樊氏老二鈞虎,他以一敵二,硬撼小茅丘匪首張忠樸,此獠極凶悍,平素便與樊氏老三鈞豹有過幾次交手,雖是樊老三略勝一籌,但也拿不下他。
這一次,小茅丘大二匪首兩個雙戰樊鈞虎,他在百合外就負傷,被生擒活拿了。
陸士下了軍令的,樊氏四個都要‘活擒’,可傷不可殺。
已然是困獸之鬥,累都能把這四個人累趴下。
何況是勢均力敵之勢,注定了必敗之局。
這也是老樊做的保守,沒敢提前用什麼陰招下藥什麼的,因為樊朝英必有防備,他怕提前暴露了自己老命和一家老小不保。
戰至最後,除了樊朝英自己,穩穩占了上風壓住陸麟,三個胞兄相繼負傷成擒,她知大勢已去,便也不再做無畏之鬥,棄械就了搏。
囚車木籠把樊氏兄妹四個裝好,陸氏得勝收兵,於晨初旭日東升之際返往潯州了,此一戰都未有多少損失,內應外合之功,樊氏臥虎嶺千餘嘍囉就投了七八百,有一百死忠戰死,二三百被提前擒搏的。
即使如此,陸氏聯軍都死傷六七百人,可見臥虎嶺百餘死忠之勇。
臥虎嶺距潯州不過二三十裏,就在潯州之西。
還餘兩千多的陸士聯軍也累足一夜,返程時心緒放鬆,一個個懶懶散散的,走的自然極為緩慢,大隊伍拖拖拉拉的都有幾裏長呢。
後麵都是臥虎嶺的家當財貨,也被他們搜刮一盡。
老樊貴騎著匹馬隨在陸士身側,腰躬著幾度,和條狗也差不多。
他認為自己最識大勢,跟了潯州陸氏才有前途,豈不聞京中那病懨懨的皇帝沒多少日子了?唐州的‘唐王’才是未來英主,陸氏正是唐王埋在潯州的暗助,這一點老樊是很清楚的,他多次奉勸侄女朝英,嫁給陸桓兒子陸益多好的選擇?雖是側室,但人家許了必不薄待之諾。
但樊朝英根本看不上陸桓一家,倒是三華峽的陸士一家還硬氣,隻不過陸士是潯州陸氏的二房,他做不了陸氏的主,雖勇悍沉雄,但總感覺他活的窩窩囊囊的,被陰險奸詐的其兄陸桓壓的死死的不能出頭。
那陸桓還建議把二房閨女陸麟嫁入唐王府,做個側妃……陸士拒絕了,一是他也不怎麼看外強中幹的‘唐王’,二是唐王有虐名,怕女兒入了唐王府受醃臢罪。
就因為這事,陸桓陸士兄弟倆鬧的挺不愉快的。
其實陸氏若無二房陸士撐著,陸氏也不過是潯州一富紳撐死了,想左控潯州大勢是沒可能的,但正因有了陸士在外為匪,陸桓更暗中買通了潯州衛兵馬指揮使,才真正掌控了潯州。
但潯州到底不大,才五七萬人口,和南邊的孟州沒得比,讓陸桓控製起來倒是便利幾許,唯一的眼中釘肉中刺便是‘臥虎嶺’,這番收拾了臥虎嶺,陸氏似可高枕無憂,至少在潯州境內是這樣的。
也是孟州那位‘陳欽使’折騰的太過了些,讓陸桓心存了隱憂,潯州若不能再聚力於一,他心下更是沒譜兒,同時,唐王也來了暗諭,讓他尋機整飭潯州武力於一統,以便用時能起大用。
然而,怕什麼就來什麼。
他們陸氏和唐王最擔憂的陳欽使正在趕來途中。
……
四架囚車兩兩並行。
前麵兩架囚著樊朝英和老三樊鈞豹。
後麵兩架是老大樊鈞熊、老二樊鈞虎哥兒倆。
一向自負的樊朝英恨的銀牙都快挫碎了,但想不到臥虎嶺會毀在堂叔樊貴這條老狗手中。
枷入囚車前,他們的外甲都被剝去,身上隻剩下了單薄內裳,三個男的還好,到底體壯也不懼暴露,可是樊朝英是女子,也隻剩下了內裳就有點惹眼,骨中褻褲不知是不是被故意扯裂,隱出一截白花花大腿。
她胸端兩陀本碩,沒了外甲拘裹更顫巍巍的直抖,感覺風要是大點都能撕開內裳一展碩懷之風物。
當時,小茅丘匪首還說要剝光樊氏四個,他主要是欣賞一下樊朝英的身子吧,但被陸麟怒斥,才沒有得逞陰謀。
陸麟對樊朝英有種說不出的相惜相憐之情,二女武藝又在伯仲間,大戰二百合都不分勝負,可惜了,樊朝英……我救你不得。
另外,樊朝英是陸桓長子陸益指名要的人,張忠樸也不敢太亂來。
“妹子,哥哥三個倒無妨,頭掉了不過碗大一疤,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可憐你呀,哎……”
老三樊鈞豹虎目含淚,隔著輸送車轉頭對妹妹道。
“三哥無須多言,將軍難免陣上亡,我樊朝英也是女中英雌,何懼一死?隻是心恨老狗樊貴,居然害死我等,若死前能見他報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