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陳道玄不能殺陸桓陸益父子倆,畢竟,有陸士的麵子,他們和與不和是他們的事,可他們是同胞血親兄弟啊。
所以,就隻能發配。
其實就和放了也差不多吧。
誰都知道,發配就是等於放了,別說千裏遠行,最多二百裏就肯定被人救了去的。
就這個情份,陸氏二房的陸士陸麒他們都得領。
沒有他們的麵子在,陸桓陸益兩顆人頭早就掛在南城門樓子上了。
雖然陸氏也算是潯州豪族之一,可那又怎麼樣呢?殺就殺了,他們還能怎麼著了?這是陳道玄要用‘陸士’,才予他們一條活路。
陸氏還有老三老四老五呢,不過除了在京城的老五還好點,年少也有出息,聽說娶了哪位副宰的女兒,早幾年就把老太太都接京城去了,至於老三老四都跟著老大陸桓在潯州作威作福,這回被一鍋端掉。
陳道玄也不會怕陸氏老五,有個副宰嶽父又如何?京城那邊就是皇帝都約束不了此時出了京的‘青天司’陳大人了好嗎?就是龐太師要下什麼決斷,都要先琢磨一下是不是會觸動‘陳青天’的利益。
換句話說,此時的‘青天司’陳道玄已非吳下阿蒙,他在孟州的改治已震蕩了整個朝堂,偏偏朝堂拿他沒轍,皇帝都要‘順’著他,因為皇帝要借他的手除去唐州就藩的‘唐王’陳世言。
種種大勢突變造就了此時在孟州崛起的陳道玄。
也是陳道玄自己能折騰,換個人真不敢如他這般‘折騰’,就孟州衛上萬軍馬的征召這一條,就是闔族掉腦袋的大禍,偏他就敢做。
除了陳道玄,當今天下都沒有第二個人敢這麼做。
甚至,皇帝初聞此情,都對陳道玄起了極濃烈的殺心,你怎麼敢?
可陳道玄就是敢。
老子就是敢,怕你個鳥啊?
你真以為老子是你的‘狗奴才’?你想多了吧你?
老子替你做事,你想的卻是等老子辦完事殺老子的全家?攮了你閨女的,天底下就你最臭不要臉好嗎?
既然‘龍歸大海’了,在你死之前,老子是不會回京的,嘿嘿。
什麼聖旨之類的,封侯拜爵的老子受領,讓老子回京受‘死’的就算了,統統視為矯詔,誰來宣這樣的旨就連誰一起砍了腦袋。
“大人,老爺傳來了信兒……”
“拿來我看。”
正在衙堂坐著喝九葉茶的陳道玄都站了起來。
看來父親陳叔平在‘瀾州’安頓下來了,必然是有好信傳來吧?
一獬衛呈上了書信。
陳道玄匆匆看過,雖麵上有些喜色,但是劍眉也微微蹙起。
信上大致講了去到瀾州之後的一些整飭改治,基本是效仿孟州的一套,直接就先把‘瀾州衛’給收拾了,衛所兵馬指揮使王晉虎被拿下,管他是盧國公或哪個國公的人,不是陳道玄的人就擺平先,由高彥彬接掌了‘瀾州衛’,立即展開征兵招士,大力整飭瀾州衛所之兵馬。
瀾州城內由張東昱重建‘青天分司’和‘孟銀分號’,全力協助陳叔平治理瀾州,整飭瀾州官吏,幾乎是從上到下擼了個遍,反正陳叔平入了‘瀾州’就掀起風暴,軍樞兩邊全挑了,舊人一個不留都收拾。
日前,則由楊勇、韓飛他們統率整飭出來的兩千‘瀾州衛’直奔潞州,這邊有大和尚智深的齊雲寨兩千人馬相助,基本直接就拿下了潞州衛所的老弱病殘們,也展開了對潞州的軍樞整飭,代行‘欽使’之命,潞州刺史都嚇壞了,敢不唯命是從,一邊悄悄往京裏遞彈章疏奏。
畢竟‘欽使’還未至‘潞州’,楊勇韓飛他們不好對潞州府衙下手,先讓那位刺史大人再逍遙些日子,他想跑都跑不了,此時,潞州城裏或城外都是‘陳欽使’的天下,敢出城就直接由‘齊雲寨’劫了。
瀾州是整飭的熱火朝天,潞州官紳們卻嚇的宿夜難眠。
另外信中提到,瀾州衛、潞州衛、皆效仿孟州衛改製,征滿三千兵額,另建‘預衛營’,其實都是明額三千,暗額又三千,實際上是六千人,加上五千的‘預衛營’就是一萬一,再加上青天分司500人、孟銀分號瀾州銀司衛500人,統共是一萬兩千人馬,潞州如是,兩州合計兩萬四千人,再加上孟州衛一萬二、潯州衛一萬二,已經四萬八了。
當然,基本都是新兵蛋子,沒三五個月強訓都很難成軍。
即使如此,陳道玄也喜出望外,真將這四五萬人攥在手中,自己的根基也就初成了,在‘京東東路’的影響力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而令他蹙眉的事是大和尚智深的‘齊雲寨’出了問題,齊雲寨位於潞瀾二州之間的齊雲山,而齊雲山穀內堪稱‘世外桃源’,三麵環險峻高山,圍住闊達百餘裏方圓的天然牧場,這就是著名的齊雲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