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擎反問他:“你不喜歡嗎?”
周引氣結,李擎去洗手做飯,周引跟在他身後叨叨個不停,“下次別去接我了,朋友會笑話我的。”
“你又見他做什麼?”李擎口氣嚴厲地質問。
周引說:“他媽媽做了兩罐蟹黃醬給我們吃,我媽托他轉交冬天的衣服。”
李擎冷哼一聲,倒掉淘米水,再倒入冷水淘洗第二遍。
“還有電話能不能少打幾個,”周引走到李擎旁邊,神情哀怨道,“上次社團聚餐,你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同學都笑我了,說我老被查崗。”
李擎想了想,說道:“可以,但第一通電話要接,接了我才知道你在哪。”
“我一定接。”以為達成共識的周引吧唧一下親了親李擎,眼裏盛滿笑意,李擎抵著周引的額頭,彼此臉頰相互摩挲,呼吸交纏。李擎低聲道:“我是因為愛你才這麼做的,我不放心你一個人,明白麼?”
“我知道,你愛我。”周引眼裏倒映著李擎固執堅定的麵孔,他情不自禁摟上李擎,這是他可以全身心交付的人。李擎揉了揉他的後腦勺,對他講那些聽到耳朵起繭子、可心裏依然受用的話,“要乖,要聽話,不許亂跑,我們還要在一起幾十年,我當然要保證你的安全,你說對嗎?”
“我不會亂跑的。”
“知道,小引很乖,”李擎嘴角噙笑,他擁著周引,在周引看不見的地方眼神倏然變冷,“但如果有人想分開我們呢?你的母親願意把你交給我嗎?你確定她不會想方設法帶走你?你不見了我找不到你怎麼辦?”
“小引,兩個人很容易走散,在一起的時候要抓牢對方,失去的滋味太痛苦了。”
周引驀地鼻酸,他不知道李擎是否想到他們分開的四年,他把李擎抱得更緊一些,“不會的,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李擎摸摸他的頭,“飯沒那麼快做好,自己去衣櫃裏待著,這回不許帶我的襯衣進去,知道該怎麼做了麼?”
周引回了臥室,脫掉全身的衣服,蹲下`身鑽進衣櫃下層。這已經成為李擎對他的某種心照不宣的懲罰,當他跟朋友見了麵,當他很晚才回到家,當他不接李擎的電話,所有這些李擎口中不乖的時刻,他都會受到懲罰。
李擎要求他赤身裸體待在衣櫃裏,闔上衣櫃門,僅留一條縫。房間不許開燈,他儼然有種錯覺,他處在一個很小的囚籠裏,而這個囚籠同樣被困在一個更大一點的囚牢裏。也許當他掙脫束縛的牢籠,逃到外麵,等待他的仍是天羅地網。
他沒想逃,李擎通常隻讓他待上十幾二十分鍾,然後就會抱他出來。有時會反複問他今天去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跟那些人說了什麼話,李擎要知道他每天的行蹤。
如果他的回答讓李擎高興了,李擎會抱著他親昵地吻他揉他,當晚的情事也會溫柔得不像話。倘若他拒絕回答,或者讓李擎生氣了,李擎會打他的屁股,用皮帶抽他,強迫他吞下可怖的物事,一整晚挑起他的情[yù]卻不幫助他發泄。
那些時候的李擎,野蠻、凶橫,渾身暴戾之氣壓製著他。而他像馴服的獵物,心甘情願躺在猛獸的虎口下,袒露柔軟的胸腹,承受駭人的獠牙。
周引永遠不會告訴李擎,他更喜歡他凶狠粗暴一點,把他弄壞也沒關係。
可李擎舍不得,他知道李擎舍不得,他沒有辦法。
上一次社團聚餐,李擎給他打了很多個電話,他一個都沒接,喝了一點酒,借著酒意拜托某位不太熟的師兄替他接電話。他聽著師兄跟李擎解釋他們在聚餐,會晚一點回去。
隻可惜當晚李擎加班,比他還晚回來,他預想中的懲罰和激烈情事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