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你忍著點,”夏侯惇一支一支的把曹操身上插的羽箭取下來。
曹操雖然痛的齜牙咧嘴,但是精神明顯好了許多。
曹昂終於不用擔心阿父閉上眼睛再不睜開了。
在他內心深處的某段記憶,他曾經看著病床上父親永遠的離他而去。
這樣刻骨銘心的場麵他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把所有的羽箭取完之後,夏侯惇已經滿頭的汗珠,長出一口氣道:“兄長福大命大,幸虧沒有傷到要害部位。”
隨即,他一點一點的把金瘡藥給曹操敷在傷口上,然後用麻布條給綁起來。
“看來幽都王還不準備收我。”
曹操自嘲的笑了笑,然後對夏侯惇曹仁等人道:“此戰我等受傷雖重,但論首功當屬子和。
若非他用計吸引白繞率軍出城,也不會給我留下這等偷襲之機。”
曹純很聰明,知道兄長想聽什麼,老老實實的道:“這都是子脩出的主意,我不過是跟著出了把力氣而已。”
其實他這說的也是實情。
“又是子脩?”曹操看著叛逆的兒子,詫異道:“我竟是不知,我兒竟然懂得用計。”
曹仁挑起大拇指捧哏道:“真是後生可畏,想當年我們這麼大時,哪有這般心智?
可是我有一事不明,我們從冀州來,尚且都不知道黎陽駐有匈奴人,子脩又是怎麼知道的?”
“他說他了道成仙了,”曹純似笑非笑的回答。
在場所有人眼睛都盯向了曹昂。
曹昂瞬間愣住了,敢情這時代的信息流通這麼慢。
匈奴人駐守在黎陽,竟然沒人知道?
事實上的確是沒人知道,黎陽隻是大漢幾百個縣城中的一個。
如今天下大亂,消息阻隔,誰會知道黃河岸邊一個小縣城發生了什麼?
可是曹昂“成仙了道”的說辭,顯然騙不過現場眾人了。
他捂著腦袋叫嚷道:“哎呀我頭疼,可能父子連心的緣故,剛才看到阿父的血,感到好難受。”
“快扶他去休息,”曹操吩咐,再也沒人盯著曹昂發問了。
管他是怎麼知道的,總之要不是曹昂借匈奴人之力,也不可能調動白繞的三萬大軍。
接下來他們就在這裏休整,坐等黑山軍動向。
如今他們僅剩下了曹昂帶來的這不到一百人,還有曹休看守營寨的那三百人。
黑山軍也沒讓他們等多久,第二天便傳來黑山軍的消息,看樣子是要離開濮陽往東走。
其實這也早在曹昂的預料之中。
黑山軍的行動路線都是奔著糧食而去,若從濮陽順著黃河往西走,隻要過了汜水關(虎牢關),那裏早已經被董卓燒成了一片焦土,黑山軍要真去了那裏也找不到糧食。
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東進,從倉亭津北渡黃河,進入比較富庶的冀州繼續劫掠。
可是從濮陽到倉亭津也有近二百裏路,以黑山軍拖家帶口的行軍速度,走到那裏至少需要十天。
若以前帶有糧食,他們慢慢走過去還可以。
可是如今糧食已經被燒光了,他們這十幾萬人如何渡過這十天?
突然曹昂腦海中突然一閃,如今阿父手下沒兵,或許……可以招降這支軍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