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麾下的軍兵迅速便控製了卞秉。
卞秉急的滿頭大汗卻不敢反抗,高聲道:“元讓將軍,末將到底犯了什麼錯,讓你如此興師動眾,給我把繩索送開,我要去見司空。”
“我便是奉司空之命而來,”夏侯惇冷笑道:“你犯了什麼錯,你自己心裏清楚。”
“我不清楚,”卞秉怒道:“我要去見阿姐。
我阿姐伺候司空十餘載,為曹氏生下三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你阿姐,恐怕自身也難保了。”
夏侯惇冷冰冰的看著卞秉,心想此人倒挺能裝無辜。
若非鐵證如山,隻看對方的表情,真有些懷疑他是被冤枉的。
夏侯惇麵無表情的揮了揮手道:“帶走,送到牢內早些招認,便少吃些苦頭。
要不然,早晚都是個皮開肉綻,生不如死。”
軍兵迅速把卞秉給推了出去。
同時夏侯惇下令,把所有卞氏家眷給圈禁起來。
在沒有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準外出。
院子裏,卞氏家眷歇斯底裏的衝著夏侯惇哭訴,但全都被軍兵攔在了數丈開外。
這時有個年輕的婦人,懷中抱著一個繈褓中的嬰兒,趁軍兵不注意衝了過來。
但是隨即又被軍兵攔了回去,然後在衝夏侯惇喊著什麼。
可是其他人哭喊聲太大,完全蓋住了那婦人的言語。
夏侯惇皺眉道:“那是怎麼回事?”
有親兵上前問了一下,回來對著夏侯惇施禮道:“那婦人說她不是卞家的人,隻不過是湊巧搭卞秉的車來到許都,還沒來得及出府而已。
請將軍放她出去。”
“這鬼話我也能信?說不定那便是卞秉姬妾,”夏侯惇冷笑了一下,對軍兵命令道:“聽我軍令,這府中任何人,就算是一條狗也不能逃出去。
若是但凡有人走失,軍法從事,定斬不饒。”
夏侯惇心裏清楚,以卞秉犯下那等大事,就憑兄長的脾氣,這府中恐怕再也不會有人生還了。
“諾!”眾軍兵齊聲領命。
……
司空府中,曹操書房門窗緊閉。
外麵的青石板徑上,卞氏身子直挺挺的跪在前麵。
曹丕曹彰曹植三兄弟則跪在她身後。
遠處花藤後麵有兩個十七八歲的婢女,一邊裝模作樣的做事,一邊低聲竊竊私語。
“卞夫人和幾位公子這是怎麼了?”
“聽說家主下令,讓元讓將軍把卞夫人的弟弟給抓了,還把整個卞府的人都被圈禁起來。”
“啊,這到底是為什麼?卞家人犯了什麼事,得罪了家主?”
“誰知道呢,反正看起來家主挺生氣的,要不然卞夫人和三位公子,在這裏都跪一個時辰了,也不見司空出來,想來定是犯了很大的事。”
“也不會吧,這卞夫人行事向來妥帖低調,能犯什麼大事?”
這時候管事的中年仆婦從花藤後麵閃身出來,手裏拿著藤條厲聲道:“都幹什麼?
亂嚼舌根子,都活膩味了是吧?
把手伸出來。”
那兩個小婢女對視一眼,伸出右手,掌心向天,哭著求饒道:“阿嬸,我們再也不敢了,饒過我們吧。”
“啪啪啪!”那中年仆婦毫不客氣的在兩個小婢女手心連抽幾藤條。
那兩個小婢女雖然是下人,但畢竟年少,掌心如青蔥般稚嫩,被藤條抽了這幾下之後,頓時留下數條血痕,瞬間腫了起來。
但是兩個小婢女卻懂規矩,各自咬著一根花枝,誰也不敢哭出聲來。
這時候,書房的門吱丫一聲打開,曹操板著臉從裏麵大踏步走了出來。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下的卞氏,從其身邊饒過,沒有絲毫的停留。
曹丕曹植二人都不敢說話,隻有曹彰比較愣,對著父親的背影,委屈的哭著道:“阿父,我的膝蓋好疼啊,大概是斷了。
阿父……你就饒過阿舅吧……”
可是曹操充耳不聞,大踏步往內宅走去。
沿路所有婢女看到這等情形,嚇得全都蹲在地下,低著頭不敢抬。
直到曹操走遠了,曹彰還在那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嚎,曹丕訓斥道:“父親已經走遠,聽不見了,哭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