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劉備與關羽相視而笑,張飛急道:“什麼為了徐州?
大哥二哥,你們在打什麼啞謎,我為何聽不懂?”
劉備白了張飛一眼道:“三弟,你性情率直,飲酒之後便口無遮攔,此事還是不知道的好。”
張飛委屈道:“自從下邳之戰後,小弟已經多日沒有飲酒了。”
“三弟,你還想喝?”關羽道:“當初若不是你飲酒誤事,徐州也不至於為呂布所得,嫂嫂也不會落入呂布之手,你這飲酒的毛病,早該戒了。”
張飛聞言,頓時心中自責不已,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道:“打死這個不長記性的,看你還敢不敢喝酒?”
他又想繼續抽,劉備連忙拽住張飛的手,誠摯的道:“常言道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縫,手足斷,安可續?
那件事已經過去,三弟不用掛在心上,最重要的是我們兄弟還在,終有東山再起之日。”
張飛感激的眼眶微紅,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劉備拉著張飛的手又道:“你我兄弟之間,沒有什麼秘密可言。
雲長所言‘為了徐州’,也並非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三弟請想,若袁術大軍征伐徐州,跟呂布打起來,是於我們有益呢,還是無益?”
張飛聽得眼睛一亮,脫口而出道:“若袁術跟呂布打起來,當然於我有益。”
隨即他意識到說話聲音太大,壓低聲音道:“此前袁術派軍前來攻伐小沛,呂布還假惺惺來援,可那呂布豈按著什麼好心,不過是拿我等當槍使罷了。
如今袁術征伐呂布,可謂二虎相爭,我等自可坐山觀虎鬥,將來等雙方疲敝,便可坐收漁人之利。”
“三弟終於開竅了,”劉備捋著胡須,微微笑了起來。
如今徐州方麵各派勢力,可謂錯綜複雜,各懷鬼胎。
之前袁術派紀靈率三萬大軍攻打小沛,表麵上是為了滅劉備,實際上卻是為了打通去往泰山郡的通道,從此將勢力向北方延伸。
而呂布演一出轅門射戟,迫使紀靈退兵,其真意也不是為了幫劉備,而是為了在與袁術不傷和氣的情況下,阻止袁術勢力往北方發展。
如今眼見袁術要跟呂布成為仇敵,劉備雖然當麵應承陳珪,要幫助呂布抵抗袁術,但那不過是表麵上的言語。
他內心裏卻恨不得兩方拚的兩敗俱傷,如此他便可以趁機奪回徐州。
至於交戰之中要連累多少徐州百姓,劉備哪顧得了那些?
兄弟幾人眼見事態正在往自己有利一方發展,不由相視而笑,往驛館行去。
與此同時,縣衙書房之內,曹昂有一句沒一句的跟陳珪嘮著家常。
曹昂心裏清楚,陳珪這老頭故意在這裏說這些不相幹的話,定然還有背著劉備的語。
果然過了一會兒,陳珪收起笑顏,正色道:“曹公子覺得,若將來袁術大軍攻徐州,那劉玄德會出全力幫助呂布,抵禦袁軍麼?”
曹昂微微一笑道:“前輩心裏應當清楚劉備為人,他如今痛恨呂布,怕不亞於痛恨袁術。
袁呂交鋒,想要讓劉備出兵相助,實乃千難萬難。”
“正是如此,”陳珪臉色沉重的點了點頭道:“不瞞公子說,自天下動亂以來,徐州始終麵臨袁術侵襲。
當初陶恭祖病逝,我等徐州士人迎立劉玄德為徐州之主,一來是看他帝室之胄的身份,二來是看他勇武之戰績。
可沒想到自從劉備繼任之後,反而把徐州拖入戰火之中,與袁術鏖戰數月,死的可都是我徐州子弟啊。
那劉玄德雖身具賢名,但實則深謀遠慮,絕不似外表那般忠厚,若此番袁呂交兵,以他為人,定然不會顧及我徐州百姓死活,從而選擇坐山觀虎鬥。
也是我等當初瞎了眼,遇人不淑,若將來呂布來襲,想來也隻有曹公子軍馬可以解我徐州之圍了。
老夫代表徐州百姓,先行謝過公子。”
說著,陳珪起身,對著曹昂深施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