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確認還有氣以後,心裏才鬆了一口氣。
如果章文死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去跟千戶大人交代。
“誰打的?”
揮手讓手下人找過一個板子抬起章文,副千戶東方羽一把抓住老頭的衣領,冷冷問道。
被冰冷的眼神盯著,牢頭緊張的咽了口唾沫,看向刑訊房的方向。
“把那天在場的人全部帶走。”
一把把牢頭扔在地上,副千戶東方羽對著兩個手下吩咐了一聲。
很快刑訊房中,響起了一陣混亂的聲音,然後在一群衙役的注視下,負責行刑的兩名刑獄,和今天晚上值班的李安師傅,被帶了出來。
“大人,負責記錄的文書衙役不在,這老頭是他的師傅,根據屬下的詢問,那個文書衙役是總捕頭杜遠的侄兒。”
三人被押出來後,一名手下走到副千戶東方羽身邊,附耳稟報了一聲。
打量了一眼鼻青臉腫的三人,副千戶東方羽眉頭皺了皺。
“我知道了,先把他們帶走。”
就這樣,一行人抬著章文押著三個衙役,在所有獄卒注視下,大搖大擺的走向了牢房大門。
“這是衙門的犯人,沒有調令,你們沒有權利帶走!”
可一行人剛走到大牢門口,一名身穿捕頭衣服的中年人,攔住了幾人的去路。
來人正式泰安縣總捕頭杜遠。
盯著攔住去路的杜遠,副千戶東方羽聲音冰冷道:“這是千戶大人的命令,難道你敢抗命不成。”
杜遠毫不懼他,眼神平靜地盯著副千戶東方羽。
“我隻認調令,不認人!”
二人就這樣互相盯著對方,過了片刻,副千戶東方羽突然笑了出來,指了指杜遠。
“哈哈哈……”
“你很好,本官就喜歡你這樣遵守規矩的人。”
說完,轉身進了牢房,在牢頭衙役等人,大氣不敢出的注視下,隨手扯過了一張紙,提筆在上麵寫了調令兩個字,然後拿出了自己的官印蓋了上去。
丟筆、拿紙、轉身、出門。
副千戶東方羽將調令扔給了杜遠。
“現在可以讓開了嗎?”
杜遠臉上露出笑容,側身伸手讓開了道路。
副千戶東方羽深深地看了杜遠一眼,大步的往外走去。
但他剛走出大門,忽然又停了下來,扭頭看向了杜遠。
“那天在的文書衙役,是你的侄兒吧?明天他回來了,讓他去百戶所自首。”
晚上還帶著笑容的杜遠,淡淡的看著副千戶東方羽。
“他是二叔,我也是二叔,他的侄兒是侄兒,我的侄兒也是侄兒,你回去告訴他,適可而止,誰要是敢動我侄兒一根汗毛,我絕對不會客氣。
我身後那人,或許在鬥爭上輸你們一籌,可我真的要是苦苦哀求,那位大人物,看在我父親的麵子上,弄死一個千戶和副千戶,還是沒問題的。”
副千戶東方羽臉瞬間冷了下來,大步的走到杜遠麵前,眼神如毒蛇,死死地盯著杜遠。
“本官可以認為,你這是在威脅嗎?”
杜遠收斂臉上的笑容,目光平靜的看著東方羽:“不是威脅,這隻是在闡述一件事實。”
副千戶東方羽表情一陣扭曲,眼中幾次蹦出殺氣,最後不知想到了什麼,還是忍了下來,冷笑一聲,伸手拍了拍杜遠的肩膀。
“嗬嗬,闡述事實,好,你真的很好,這事兒我記下了,我們走著瞧。”
說完便不再看杜遠,轉身大步的離去。
“頭,記得讓安小子給我摔盆,他答應過我的。”
被押送的老文書,路過杜遠身邊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麵臨死亡的懼意,反而笑嗬嗬的看著杜遠,叮囑著自己的身後事。
看著老頭笑嗬嗬的樣子,杜遠不知該說什麼,隻能沉默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