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信息素。”

“房間裏的柑橘味太濃,濃到刺鼻,你難道聞不出來嗎?”

生怕自己的信息素泄露,林舒星一直用大量的味道來掩蓋。

有鼻炎的傭人好幾次進來收拾房間都會被嗆到,可她們又不可能對林家少爺提出微詞,隻以為林舒星習慣用大量香水。

再貴的香水每天噴小半瓶味道也會香得發膩。

原諒她們實在不理解這種品味。

有幾個傭人沒繃住,微弱的笑聲倏地鑽出來。

林舒星肺都氣炸了,狠狠地剜她們一眼,又不敢情緒太過激動,免得信息素外泄暴露,隻好抱著自己的護膚品狼狽離開。

走之前還不忘趾高氣昂地扭頭罵裴語:“懂香水嗎?土鱉。”

這種幼稚的語言攻擊對裴語來說不痛不癢。

裴語轉身進屋。

傭人換好床鋪後,他把衣服掛進衣櫃裏,過來住後他隻帶幾件衛衣和t恤,衣角洗得發舊,但勝在幹淨,衣服上還留著淡淡的玫瑰香,是江鶴買來的洗衣液的味道。

關上房門,裴語往床上一躺,將自己埋在柔軟的床鋪上。

累了一天,一有空閑時間,他壓根不想動。

主臥比他之前住的客房要大很多,房間裝修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雖然這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差別,執意要住這間房也隻是一個小小的反擊。

他並不認為自己以後能夠長時間住在這裏。

搬過來這麼久,林一峰從未見過他,羅美華嘴上說歡迎他,可也有要求,那就是要他放棄和江鶴十八年的母子情意,隻能認她一人。

恢複了點精力後,裴語拿著浴巾去洗澡。

摘下黑框眼鏡,撩開額發,盯著幾秒鏡子裏的自己,裴語才脫衣服洗澡。

換好睡衣從浴室出來,水珠從細白的小腿滑落,濕漉漉的水漬從浴室門滴至床邊。

剛換上睡衣,房門就被敲響。

“小少爺抱歉,大少爺說忘記拿走放在床頭抽屜裏的抑製劑了,吩咐我過來取。”

門外的女傭輕聲喚著,時間已晚,她怕小少爺已經睡下。

伴隨著懶懶的腳步聲,房門忽地打開一條不寬的縫隙,

從裏麵伸出來的一隻手,皮膚白皙,指節明晰幹淨。

他實在是太清瘦了,手背上的青色血管依稀可見,透著易碎感。

“拿去吧。”裴語遞上裝有幾支抑製劑的藥劑盒。

女傭抬眸,頓時愣住。

水汽濕漉,撲麵的潮濕感微潤。

少年才洗完澡,泛著粉的雙頰落著幾滴剔透的水珠,沿著線條幹淨的尖下巴墜落。

秀挺的鼻梁上仍舊是那副死氣沉沉的粗框眼鏡。

濕發卻被完全撩到額上,用了一枚形狀很可愛的發卡夾住,飽滿白皙的額頭露出。

屋子裏似乎沒開燈,走廊的一束光不偏不倚地照進他的眼睛裏。

波光流轉,熠熠生輝。

特別是左眼尾處落下一顆紅痣,像不經意濺進去的鮮紅顏料,靡麗旖旎。

小少爺的長相......有這麼好看嗎?

門已經關上,女傭手裏拿著抑製劑,心髒像羽毛輕拂過,癢癢酥|麻。

幾秒後她才反應過來,步伐僵硬地朝林舒星的次臥走去。

***

夜幕低垂,弦月掛在漆黑的天幕中。

回到床上的裴語看特級護理發來的每日小結,信息裏寫明江鶴身體情況、全天清醒的時間、今日用藥、信息素波動水平等。

裴語和以往一樣回了個謝謝。

旋即退出微.信,找到郵箱app圖標,點開。

他的特別聯係人隻有一列:是初中給他提供助學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