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殺氣(1 / 2)

‘哐當’

半開著的大門被人一腳踢開,緊隨著衝進來十幾名著裝嚴整的軍士,為首的正是恭郎。他剛才正在村內找尋看看還有金兵殘留,剛好走到這座大宅院外,聽到一聲淒涼的叫聲。

本能的反應使他是第一個衝進院子裏的,當進入院內,看著客廳內有兩個少年圍著一具屍體哭泣的時候,恭郎知道聲音或許就是兩人中發出的。

他揮手示意跟隨的幾人做好警戒,慢慢向客廳靠近。雖然他知道這兩人或許就是這家的主人,可多年的軍旅生涯,讓他不得不做出小心。

在門被踢開的一霎那,趙武不知道。但劉默卻異常警覺的舉起血跡斑斑的破刀,指向門口。麵對著一擁而進的十幾名宋軍,劉默沒有立即喚醒悲痛中的趙武,而是獨自盯緊門口方向。

當恭郎跨步走到距離大堂還有十步左右時,劉默卻忽地將刀舞動,指著來人就喊:“再往前半步,即刻要了你的小命。”語氣充滿了自信,不容半點質疑。

恭郎停下了腳步,打量圈這個揮刀指向他的劉默,嗬嗬一樂:“就憑你?”恭郎提了提手中的斬馬刀,冷笑道:“隻怕你不配。”說著刀身飛起,急攻向劉默中身。

“住手。”

緊隨而至的曹指揮大聲喝住了恭郎,恭郎聽到曹指揮的喝聲,冷哼道:“暫且留下你的狗命。”說罷一把重量不輕的斬馬刀在他手中舞得卻是呼呼生風,而人卻已向後退去。

原來恭郎走後,曹指揮擔心他的脾氣,擔心會把沒被金兵殺死的百姓又給誤殺了,這才忙尾隨而至,正巧趕上這一幕。

曹指揮翻身下馬,掃視一眼院內情況,又瞄眼大堂兩個少年。來到恭郎身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恭郎就好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趕緊把頭低了下去,不敢直視曹指揮的目光。

曹指揮來到大堂門外,對著還處於警戒狀態的劉默一拱手,道:“鄙人是襄陽府駐紮禦前左軍步軍第三將第一部指揮曹旭,不知兩位可是這裏家主?”

劉默沒有搭理他,而是回望了眼趙武。這時趙武也被聲音驚動,人也從悲痛中抽身而出。抹去眼角的淚水,整了整衣衫後,這才踏出門檻來到曹旭麵前,拱手道:“小子趙武,正是這家屋主。”

這時劉默湊到趙武身邊,低聲耳語:“曹旭原是蔡州一帶義軍,後義軍被金人圍剿,他率部突圍,來到棗陽。於去年底,被知軍孟宗政安排在李家河駐紮,所部轄下基本都是義軍各部殘餘。”

南宋駐守邊境的,經過靖康之變後,就不再歸三衙禁軍統領,而是由新編軍製,屯駐大軍駐守。每支屯駐大軍,都會在番號上加入此時駐紮地一級治府的名號。

而這部一軍隊編製,在南宋那個邊境大軍裏,不常設。在禁軍中營的長官稱謂指揮,但他們卻有固定編額。而在屯駐大軍中,部的長官也稱呼指揮,但他們卻沒有限額。

最多的部,有時候都能頂得上三到四個將的人員編製,三四千往上的都有,但一二百人的也常有。在棗陽共駐紮有步軍左右和步軍右軍,而右軍是滿員編製,十個將一萬人。而左軍因嘉定十年的那場戰爭,左軍幾乎全軍覆沒。雖幾經組建,左軍至今卻仍隻有三個將,三千餘人。

聽著劉默能一口將這個曹旭的底細倒出,趙武身軀抖動震撼不已。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他所認識的劉默嗎!為什麼會對這些事知曉甚多?可現在也不是他發問的時候,雖是疑雲重重,也隻能先此壓下。

劉默並沒注意到趙武的反應,而是瞄了曹旭身後的恭郎,又耳語:“後麵的那個黑臉漢子名叫恭郎,曹旭的愛將,自幼父母雙亡,十三歲跟隨曹旭,至今已有四年。此人麵黑心細,最大的缺點是好酒和記仇,但卻又不失內明,現任第一部隊正。”

南宋正常軍製是軍、將、隊、火,一軍轄十將,萬人。一將轄十五到二十個隊不等,千餘人為一將。隊隻有五十人,火也有十人。

知道宋軍大概編製的趙武,聽得劉默這一小段話,再次震驚不已。他突然發現,這個認識五月有餘的,一直當作兄弟的人,而且還比他小一歲的劉默,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他會對這些了解如此清楚。太多太多的疑問,但卻都沒時間去詢問。

因為此時曹旭勘查完院內屍首,又轉回了趙武身旁:“一共一十五口人,最大的六十歲,最小的才十歲。”說這話時,曹旭麵露難過之色,卻也隻是那麼一瞬間,很快又轉為常色。

這時曹旭才有時間去仔細端詳兩人,首先看了眼趙武身後的劉默。曹旭暗道:此子周身泛有殺氣,麵對如此多屍首,不但不畏懼,反而倒是很輕鬆,好像是已經習慣了一樣。

當看到趙武時,曹旭那虎軀卻不由為之一震,隻見他回手搓揉幾次眼睛,卻仍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像,像,簡直太像了。”

“什麼太像了?”趙武隨口一問。

“哦,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