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趙武,就好像一頭餓困千年的猛虎,一日得出牢籠,誓不殺盡,絕不停手。直殺得昏天暗地,鬼神為之動容,就連跟在他身後的軍士們,也不免覺得有些殘忍。
抓不住活的,那就對著死屍撒氣,一股腦將長矛胡通亂刺,直把那屍首刺得就連他娘也不認得,這才願停下手來。
氣喘籲籲的趙武,垂首而立,呆呆的看著滴血的刀身,竟有點懷疑剛剛那個是自己嗎?為什麼那個平日裏總是滿口仁義道德的趙武,此時卻變成了不折不扣的殺人狂魔了呢?
看著換氣的趙武,恭郎捂著飆血的傷口來到他身旁,伸出早已染紅的大手,排在已分不出顏色的趙武身上軍服,一口稱讚之情:“中,俺服了,你是條漢子,俺恭郎總算沒跟錯人。”
趙武回頭看了他眼,沒多說什麼,舉起沉重的刀身,在屍體上擦拭幹淨,還不忘喊來軍醫為恭郎醫治。
戰場殘留自然有柏劍率人清理,不多時樂正也率人趕了過來,看著渾身血跡的趙武,再看看滿地的狼藉,以及仍然高昂的士氣。樂正暗暗的豎起了大拇指,但卻沒說什麼,來到妹妹樂玉兒身旁問道:“玉兒,你沒受傷吧?”
此刻的樂玉兒仍沉浸在趙武憤怒廝殺那一幕,經樂正這一聲喊,方冷不丁的打個寒顫,回過神來:“沒事,沒事,你妹子別的能耐沒有,戰場上還豈能會讓金狗傷了性命不是。”說著人卻圍著樂正轉動幾圈。
“哥,你這一身血跡的,沒受傷吧?”說著,人已撲倒樂正身上,一絲不苟的替他檢視著最紅血跡下麵有沒有傷痕。
樂正推開樂玉兒的雙手,朝前麵呶呶嘴:“注意點形象,金狗都傷不了你,難不成大哥比你還差啊。”
樂玉兒剛想要張口反駁,而此時趙武一個箭步衝到了樂正跟前,拉著他的胳膊,急迫追問道:“有沒有全殲金狗,有沒有抓著那個完顏誌?”
樂正搖搖頭,一臉的無奈:“金人太多,又分散,加上鬼頭山的地勢,一旦散開,根本就抓不完,至少逃的也有二十幾個人。”樂正略加思索,肯定的說。
“你,你們斬馬隊不是牛嗎,還有特動隊,為什麼連幾個金狗都逮不住。”趙武不知為何,竟對官高於他不少的樂正歇斯底吼起。
“叫什麼叫,沒抓著就是沒抓著,你跟我哥吼有什麼用,有能耐你咋不自己去抓啊。”樂玉兒不滿趙武拉著樂正大吼,但可能是受剛才他狂殺那一幕影響,樂玉兒並沒有上前拉開,而是不自覺的向樂正身後挪了挪。
“你……”趙武本想怒罵一句,但一回頭,對上那雙柔情似水的目光,身上的殺氣竟霎時間散去不少,人也頓時焉了下來。鬆開樂正的胳膊,垂著頭向柏劍走去。
戰場清掃,另外又由各隊正挑選人手在鬼頭山內搜索,無論是否有結果,太陽西沉前,都必須趕回李家河集合。
恭郎由於左臂受傷不輕,血是止住了,隻是失血過多,不宜再勞累。在趙武的強製要求下,他才不情願的隨傷員趕下山去。
趙武本想隨隊出擊,可戰利品以及戰俘都要處理,樂正這個知軍親隨他是沒權力指揮,無奈之下,隻有隨隊打理。
不過,還好柏劍對這些事比較拿手,尤其是清理戰俘時,凡是帶傷的一律不留。不過,這裏趙武暗自慶幸了一把:“還好是恭郎走了,要不然這戰俘一個都沒了,回去可沒法跟知軍交待了!”
“頭,你來一下。”熊鐵快步跑到趙武跟前,左右看了看,方才將他拉到一旁沒有人的地方。
看他這神秘的樣子,趙武不禁有點好奇:“什麼事還搞得這麼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