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看怎麼打了。”恭郎極力壓製著內心的興奮說道:“如果將他們調開,或者利用合理的地形,消滅兩千金軍問題不大。”
趙武看著手中的紙張,擺擺手道:“先不爭那個了,對於這個問題你怎麼看?”說著趙武把曹旭遣人送來的軍令遞給恭郎。
恭郎接過紙,一字一句的看完,剛才還笑的臉,登時黑了下來:“朝廷也太混蛋了點,咱們在這邊出生入死,不都是為了朝廷嗎。他們竟然要把咱們做叛逃論處。”語氣極為憤怒。
趙武眨麼眨麼眼睛看恭郎這反應,覺得怎麼那麼強烈,不由轉向劉默。劉默忙解釋道:“如果將我們做叛軍論,那第一部也都將是叛軍,就算朝廷格外開恩,免其不死。但這天順軍的火種卻要就此熄滅,而且曹頭一輩子的名聲也就此全毀。”
聽劉默如此說,趙武方才認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對於如何對待這些後歸義軍,他自然不知道朝廷如何對待。可趙武在軍隊裏時間比他久,朝廷常收攏歸來義軍的政策,他多少都清楚點。
“那就是說,我們必須要返回了。”趙武本來是計劃著尋找一片合適的地方,作為根據地,爾後依靠根據地發展壯大。再向內聯係到朝廷,來一個內外夾擊。
可原來這些都是他的一廂情願,朝廷根本不買賬。要真是讓他來背負這個罵名也就無所謂了,可如今卻因他連累了第一部的兄弟。
趙武也並不是那什麼婆婆媽媽的人,但有一條現實他不得不認同。那就是一旦和朝廷鬧翻,依靠他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扭動這個巨大的曆史車輪。
“這肯定又是他娘的那些書呆子攙和的。”恭郎這指明是罵那些當朝的士大夫。
趙武沒有接話,而是靜下心來,盤算著後麵的路,是撤回還是留守,撤回那以後怎麼走,留守,又如何解第一部之困。
幾經掙紮,趙武最後還是決定帶兵撤回,全部都撤回李家河。既然決定要撤了,那就不能做一絲停留,要知道說不準夜裏山下的胡言虎就會偷襲呢。
當下整理行裝,全軍朝南進發,連著一夜奔波,到天明方才走下山嶺,前方是一馬平川的平原,眾人打馬向前馳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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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伏夜出有半個月的時間,終於越過重重障礙進入鄧州境內。穿過鄧州直撲唐州湖陽,從湖陽返回李家河。
這一路還算好,幾乎是沒有遇見什麼軍隊,就算是遇到了,也會刻意避開,以免再發生激戰,引得胡言虎或者誰來。
可一進入到鄧州地界,卻馬上就不一樣了,鄧州這裏隨處可見整裝兵馬,一隊隊一列列的經過,最少的也得有一個隊。
看這樣子,是不是宋金又開戰了?但走了幾天卻發現並不是這樣,他們這些兵馬根本就沒有直向難走。而是轉向東北,有些則是轉向東南或者正東,反正都是向東麵去。
帶著滿心的疑惑,依然率隊按照既定路線前行。一路行到唐州府泌陽縣,這味道就越發的不同。軍容列列,好像是要準備什麼大戰一樣。
抓了幾個舌頭,卻沒問出絲毫。趙武覺得再這樣直走下去肯定不是個法子,要想辦法弄清楚前麵的情況,否則隻怕會掉進陷阱裏也說不準。
當下劉默攜同熊鐵領命而去,趙武則率人來到泌陽南麵一片山林中暫時隱藏下來。
“是不是太過小心了?遇見金軍,咱們直接衝殺過去就算了唄!看這些金軍多數都是步軍,咱們都是騎兵,可以直接撲過去啊。”說話的是恭郎,在這漫無邊際的荒山裏已經憋了四天了,對於趙武的謹慎,他覺得有點太過於小心了。
像他以前在天順軍,想打就打,想撤就撤。金軍上萬人圍攻他千餘人,他都沒皺下眉頭,而如今倒好,領著三百多號沙場老兵,竟然處處擔憂。
如今都已經進入四月,天氣逐漸熱了起來,原本還是搭起一頂小棚子,而現在則是為了節省體力,連棚子都懶得搭了,幹脆直接躺在地上。
他們駐紮的地方極為險要,他們現在所處的是一處山頂,就在半山腰卻是一條寬十餘步的官道。而他們就在這條山道上麵斜突出來的這塊方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