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武托著下巴想了下:“我記得先生和我說過,此人將來必是我人生最大的阻力,對吧。”
呂良點點頭,走到一朵盛開的鮮花前,伸手撫摸上麵的綠葉:“新皇帝就好比這花兒,而史彌遠好比枝幹,那楊太後就是這綠葉。如果某家所料不差,為了答謝楊太後的擁立之恩,新皇帝一定會拜請她垂簾聽政。”
“哦?何以見得?”趙武覺得這到有點新鮮,以前隻聽說漢朝和清末有女人聽政的,還真不知道這南宋也有皇帝成人後,由太後聽政的!
麵對趙武的疑問,呂良卻沒去回答,自顧自的說道:“一朵好花兒,是離不開這三點的,如果某家所料不差,新皇帝是不會允許枝幹和綠葉的,他想一花獨秀。”
趙武耐心的聽著呂良的分析,細細一想,覺得有理:“嗯,先生所言不差,我和新皇帝也相處過一段時間,他是有力圖中興大宋的雄心。”
呂良輕手采摘下花兒,放在鼻子下聞聞:“如果他想一花獨秀,那麼就必須有個花工跳出來,替他清除枝幹和綠葉。”
趙武仔細回味下呂良的話,現在趙昀是由史彌遠扶持上位的,而這又必須通過楊太後的點頭,想必拜請楊太後垂簾聽政就是這個原因。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可以說他在朝中沒有一絲自己的實力了。那這花工就必須外來力量。
當下趙武也走到一枝花兒前,極快的摘下花兒,雙手齊上,將枝幹和綠葉剪除,隻剩下光杆的花兒。
“那我就來做這個花工吧。”
呂良彎下腰,連根拔起一枝花兒,雙眼緊盯著花根:“花工可當,但決計不可忽視了花根。”
聽到這趙武卻有點糊塗了:“花根?”
呂良遂將花根掐斷,扔下花兒,獨剩一根帶著須子的花根:“朝中大臣方為花根。”
“嗬嗬,先生講話太繞彎了,要不我這就去起草上書請調京城?”
呂良擺擺手,邁著八字步走了幾圈,方才開口說道:“將軍不可如此,如果真的這樣,不光不能成事,就連新皇帝的信任都無法獲得。”
“那……?”
呂良隨手丟下花根,哈哈笑道:“將軍還記得上次你打了史彌遠管家二十軍棍的事嗎?”
趙武一怔,這和那有什麼關係?
看著趙武發愣的模樣,呂良雙手後背,仰視天上的雲朵:“當朝宰相家的管家,豈是你這七品官可打的!更何況他還是兩朝權相的管家,這口氣焉能咽下?”
“難不成他還來打我怎麼的?”
呂良轉過身,看了眼趙武,悠然自得的說道:“新皇帝登基,史彌遠相權更是穩大,這個時候你管家豈會忘記軍棍之仇?”
看趙武想張口說話,呂良忙抬手打住,繼續說道:“寧宗皇帝給你了自治棗陽軍權,卻沒有給你民權,這一條私自改動田製就夠你受的了。不過也不用擔心,如果新皇帝是個聰明人的話,他就一定會保住你,頂多也就是知軍幹不成了。而且他還一定會將將軍調進京城,哪怕是個守門衛兵,他都會爭取的。”
聽到這,趙武覺得有點可笑,遂笑出聲來。看趙武有點不大相信,呂良輕咳一聲,方向趙武解釋緣由:“新皇帝登基即位,他身邊可以說都是史彌遠的人,如果他想扳倒史彌遠,就唯有培養自己的力量。而這個時候,和他有結拜之情的你,就會首當其選。就算史彌遠不迫害將軍,新皇帝也一定會想辦法將你調進京畿的。”
趙武點點頭,經呂良這麼一說,趙武覺得還真是這個理。而事實也正是如此,趙昀登基沒幾天,就對史彌遠的專橫,極其厭惡,心中已生除掉之意,就是少了這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