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微微發亮,趙武就叫醒了孟可鈺,帶上兩個婢女和兩個家丁,將行李分別放進兩輛馬車車廂內。兩個家丁和婢女在後,他則和孟可鈺坐在前麵,這車是劉默給他買來的,為了減少開銷,也沒雇什麼車夫。
因為有呂良跟他說過,京城之地,金薄如水,這該省的就得省著,到了臨安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他雖從沒在意過金錢,也不明白呂良所說用錢的地方是指哪,但他還是老實的聽從了。
“先生真不和我們一起去了?”趙武坐在車架上,手裏揮動著馬鞭,沒有官袍的襯托,一身的粗布麻衣,儼然就是一個標準的車夫。
呂良扭頭在酒樓周圍看了看,除了若隱若現的棗陽兩營兵士外,沒再發現其他可疑的地方,這才轉身向趙武說道:“將軍一定要記著某家的話,到了京城一切都要忍,待適當時候,某家就一定會出現在將軍麵前的。”
“嗯,那先生保重。”趙武向呂良拱手一禮,隨後轉向劉默:“劉默,你和小怡的喜酒,我是吃不到了,待來日再補上吧。”
劉默麵無表情,也不回應,但趙武知道他此刻的心情,這些年兩人相依為命,今昔要分隔兩地,是誰都會難過。
起初趙武是想讓劉默也隨著去京城,反正京城也有柳小怡開去的分店。但卻被呂良給否決了,他認為現在棗陽原有舊部和熟識最好暫時不要離開棗陽,這一切都是為以後做打算。
趙武知道呂良比他想的要多,既然他這麼說了,也就有他的道理。不過劉默還是放心不下,特連夜召集9527,從中挑選數名高手,暗中護衛。
一夜沒睡,現在劉默的那雙眼都快成‘國寶’熊貓了。相比劉默,趙武還小眯了會,精神狀態要好的多。
趙武抬手向眾人深深作揖,一切盡在不言中。
“駕。”
長鞭抖動,響徹晨空。兩架馬車浩浩蕩蕩向東門駛去。
今個的氣氛特別怪,聽劉默說,昨天下午禁軍差不多都撤出棗陽,奔襄陽去了。熊鐵也已卸職,按照約定在東門外等候。
現在負責棗陽警衛的兩營,是由史嵩之的人接管。可今個卻沒看見街道上出現什麼兵士,但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出現在街道兩側,馬車動,他們則隨之而動。
一直護衛過了廣場,到達東門防區的時候,又有另一班熟悉的麵孔,接替著那班人前來護衛。
出現在最前麵的那個趙武覺得極是眼熟,仔細想了一陣,這才發現:‘原來他們是怕史嵩之加害於我,但又不能公開身份,也隻有穿著便服前來相送了。’
他不知道的是,這些個士兵並不是懼怕什麼史嵩之,而是熊鐵臨走的時候給四門隊長和兩營指揮下了嚴令。
在趙武出城的路上,絕對不允許他們出現。這也是呂良為了避免過早的暴露實力而精心準備的。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他們絞盡腦汁,費了大半夜的神,才想出這個既不違令,但又能一表心跡的辦法,那就是便裝出送。
而在此時,以史嵩之為首,正站在東門上的城門樓子裏觀瞧著下麵的動靜,今個他就是想看看趙武在棗陽軍民心中的地位。
在酒樓那些個兩營兵士護衛的地方,史嵩之沒有去安插人手,但在這外麵,每隔不多遠,都有史嵩之的眼線。
他要記著這些人,等趙武走後,他會立即著手把這些分調出去,先把棗陽掌握在他的手中,之後再圖以三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