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說的,我不是沒有想過。”趙武麵向恭郎和聲說道:“隻是我的顧慮和先生一樣,成大事者,首先就得學會忍。”
“忍,忍,忍。究竟要忍到什麼時候。”恭郎直性子,最受不得的就是繞腦彎子。一聽又是費腦的活,索性垂頭拍案,蹲坐一旁:“早知道還不如隨袁浩去北邊呢,就是當個小兵也舒坦,哪像在這受不完的鳥氣。”
趙武、呂良兩人聽後,對視一眼,又看向恭郎的穹像,忍不住異口同聲大笑。笑過幾聲,趙武這才前去安慰安慰這心腹愛將:“別著急,一年,最多一年。隻要這一年我們能把新兵訓練的差不多就行了。屆時,隻怕你不想打仗都不行了。”
聽聞有仗打,垂拉著頭的恭郎,立即來了精神。騰的一聲從凳子上跳起,緊緊拉著趙武的雙臂,雙眼呼呼放射著閃電:“真的嗎?是真的嗎?”可看了一陣,卻又從趙武臉上看不出真假來,這才轉頭看向呂良,一副哈巴樣:“呂先生,你說是真的嗎?”
呂良笑而不語,恭郎自討個沒趣,但靜下心來想想事情也確實是這樣。北邊的李全,隻要史彌遠那稍有差池,就會使其揮軍南下。屆時可不是小打小鬧的那麼簡單了,皇帝要收權,也一定會從這裏下手。
可參入了朝爭的戰場,一點都不舒暢,不過這也總比沒有仗打的好。想到此,恭郎也不再糾結,反而是飛快的轉動腦筋,想一想如何快點將兵額招滿,早點訓練一支能打硬仗的軍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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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趙武那邊今兒一天就才招了三十幾個?”福寧殿內,理宗皇帝正一手伏案,一手仔細的翻看著禦案上的奏章,還不時的自言自語道。
福寧殿是皇帝的寢殿,屬於正寢,作為寢宮和用膳之地。前朝寧宗皇帝就是在福寧殿禦批奏章和就寢,作為寧宗先帝的接班人,理宗皇帝也理所當然的居住在福寧殿。
隻是現今的福寧殿已沒有往日的繁華貌景,一副垂頭喪氣,一蹶不振的樣子。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一般。
其實則不然,自從楊太後撤去簾政,理宗皇帝,他也極少去主理朝政。可也並沒有就此沉迷於酒色,反倒是無時無刻不都在想,如何才能匡扶朝政,重振太祖雄風。
可一麵為了迷惑史黨,他還不得不裝的跟孫子一樣。白天、晚上都要美女相伴。可那也隻能去往別殿,而作為正寢的福寧殿,則從未臨幸過任何一位女子。
不光如此,就是平時,如果不是為了掩人耳目。就是那些應付場麵,他都不願意去做。稍一得空,最大的願望就是立即搬來由董宋臣花錢弄來的緊要奏章手抄本。借助這盜版奏章來研看朝政和天下諸事,或者翻看幾本詩集之類的書籍來消磨時光。
今日又是如此,微黃的燈光下,理宗饒有興致的研讀著幾本揚州那邊報上來的奏章。此刻,整個福寧殿靜悄悄的,就算有一根繡花針跌落地上,也會立即聽到響動。
但這也隻是局限於福寧殿內,因為這福寧殿在當初興建之時,就考慮到一個外在因素,那就是如何隔音。正因為有了這隔音功能的殿牆做阻隔,加上門衛忠心的內侍把守,理宗這才敢肆無忌憚的暢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