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人,咱們要怎麼做?”
“將軍,要不咱們去那邊看看?”
“統領,咱們也要做點準備啊。”
同統領李山的話一出口,立即引起了不少人響應。李山年四十,可多年的從戎生涯,加上鬱鬱不得誌,黝黑的臉龐上爬上不少皺紋,稀須的胡渣將他襯托的格外威嚴。
原是臨安皇城一指揮的李山,就因一句話得罪權貴,加上他又是主戰派。被上官一怒之下貶到了楚州水軍,可他並沒因此而放棄自己。來到楚州水軍後,先是幫王石開不停的訓練水軍,後又協助王石開打理軍務,官雖小,卻過的踏實。
‘啪’
一聲巨響,原是王石開將手掌重重的拍在了桌麵上,立時就將吵雜的聲音全都鎮住了。隻見他麵色深沉,厲聲喝道:“都吼什麼吼,戰與不戰,這是朝廷的事。能不能打,這是那支蒼狼軍的事,咱們隻要守好這一畝三分地就行。”
“可是……”還有人想說話,卻被王石開一眼瞪去,登時閉口不言。
“無事?都退下吧。”王石開右手輕擺,有氣無力的下達退帳令。
眾將官彼此對看,很是不解,但礙於王石開的威嚴,沒人敢再開口,悻悻然相繼退了出去。到了最後,正廳內隻剩下李山一人還未退下。
王石開雙手輕撫幾下腦袋,又狠狠的在桌上重重一擊,這才準備起身向內院去。正抬頭間卻看見李山正在觀察著他,遂輕聲問道:“李同領有事嗎?”
剛才王石開那重重一擊,李山都是看在眼裏的,和這位水軍統領相識也有幾年了,對於他的秉性,李山自認了解頗深。
所以也不拐彎抹角,直奔主題道:“我想知道對於蒼狼軍前來剿滅叛黨一事你怎麼看?”
王石開見李山沒有走,人也重新坐了下來,並抬手示意李山就座。對於李山的問題,王石開先是看了眼李山,方才開口反問道:“你認為蒼狼軍有勝算的可能?”
對於王石開反問的這一題,李山也不由沉默起來。捫心自問,蒼狼軍隻有區區三千人,據說還都是臨時拚湊起來,訓練方才數月,就被朝廷調到這裏來剿什麼叛黨,而且叛黨還是十幾萬人馬。這不是開玩笑是什麼!
“是吧,你也不相信他們有這個可能,那又怎麼能把最後一注押在他們身上呢?”王石開所指的最後一注,其實就是他們水軍。現在的楚州水軍,因他這個統領在的關係,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打擊了。
隻要稍有錯失,他這支跟了他幾十年的水軍,就要被全數解散了。楚州水軍組建最初,隻是由幾個當年開禧北伐敗退的老兵組成,發展至今,其辛酸隻有經曆過才會明白。
這就好比一手帶大的孩子,你明知這樣做會讓他喪命,或許也有飛黃騰達的可能。可畢竟幾率很低,那就算你再怎麼有一顆望子成龍的心,也斷不敢去拿孩子的生命去做賭注的。
“據說。”沉默些許的李山想起多日前打聽來的消息:“據說當初他是靠著一支五百來人的隊伍,抵抗了金軍數萬精銳,從此名聲鼓噪。先是著手經營李家河,收益甚好。爾後又接任棗陽知軍,治下新軍三萬,兵甲精良,訓練堪稱精銳,若是經曆數次戰陣,必能成為朝廷數一數二的精甲之士。”
話是說的鏗鏘有力,但細一聽,明顯有點底氣不足。有道是傳言不足信,棗陽一戰已是數年前,且不說那次並非全麵戰爭,就是那些戰鬥,也不足以載入史冊。加上這些都是傳言,並未親眼所見,這就更讓人沒有信服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