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消停會兒,他卻突然看了過來。
“那個和你撞衫的人知道是誰嗎?”
“怎麼?”林暮煙聽到聲音清醒了幾分,搖了搖頭,佯裝取笑他,“這會兒想起來吃醋了?”
“不至於。”明熾握住林暮煙的手,“一件衣服而已,我會同那種人計較?”
聞言,林暮煙沒再開口。
明熾開著車,便繼續說:“他是席聞均,平城那些富家子弟裏出了名的紈絝,沒什麼真本事,鶯鶯燕燕倒是一堆。近來幾個小花,都是他一手捧出來的。聽說小時候沒了父母,怕是無人教養,才養成如此行事作風。”
林暮煙聽得出來明熾話裏的譏諷,察覺到到明熾的手掌頗涼,便從包裏拿了個暖寶寶貼在他的衣袖裏,輕聲問道:“他給你使絆子了?”
明熾搖頭,他自然不會告訴一向崇拜自己的林暮煙,席聞均不但不給資金,還說他的作品毫無新意,就差沒把“垃圾”兩個字放在明麵上說了。
“沒有。”明熾解釋說,“你知道我的,向來是瞧不上這些紈絝的。”
“……”
林暮煙沒再多說,她不了解席聞均,自然不必同明熾一起說他什麼。隻是腦海裏莫名浮現席聞均的模樣來,直覺告訴她,這個人並非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更不是明熾所說的那般真的一無是處。
明熾隻當林暮煙是默認他的話,扶了扶眼鏡,笑說:“我知道你最懂我。”
到家時天色已晚,林暮煙回來洗了個熱水澡,換了套幹淨的衣服,收拾東西準備去醫院陪棋棋。
收拾好衣物,林暮煙從家裏拿了些小蛋糕放進包裏,棋棋的病導致他不能像別的孩子那樣隨心所欲,他能吃的小零食少之又少,能吃這樣的小蛋糕已是不易。
此時明熾洗完澡出來,頭發還沒來得及擦幹,瞧了眼地上的行李,眉頭一皺,低聲問:“今晚又不在家睡?”
“嗯。”林暮煙直言道,“去醫院陪棋棋。”
“醫院有護士,你今天不是累了一天?休息休息吧。”
林暮煙彎腰拉上行李箱,話裏倒像是對明熾的不滿:“如果他不是我的親弟弟,我倒是可以放心把他交給別人。”
進組之前,林暮煙千叮嚀萬囑咐,要明熾抽空去看看棋棋,誰料這些日子還不如人家趙遠津。
她知道趙遠津對她的心思,可沒有可能的人和事,她除了當他是棋棋的主治醫生,並不想有過多牽扯。
明熾懶得去細想她話裏的諷刺,也並未有所阻攔,隻是無奈道:“非去不可?”
林暮煙淡淡“嗯”了一聲,出了臥室去玄關處換了鞋,同明熾說了會兒話便推門出去了。
離開家時,外麵下起了小雨,林暮煙出門沒帶傘,也懶得再上去拿,索性去旁邊便利店買了一把。
在路上林暮煙想著自己是否對明熾太過計較,畢竟棋棋不是他的弟弟,他也沒有必要有過多關心。
許是最近太累,加上兩人太忙沒什麼相處機會,這才導致心生怨懟。
林暮煙這樣想,停下來歎了歎氣,計劃著等過幾天明熾的投資談下來,兩人好騰出一天的時間培養感情,總不至於變成如今這般。
回過神,林暮煙才注意已經到了醫院門口,旁邊的屋簷下,有個小姑娘撐著大傘在賣烤腸,倒是難得有她喜歡的黑胡椒口味的。
林暮煙瞬間饞癮犯了,猶猶豫豫還是過去買了一根,為了不被棋棋知道,她是在醫院的臨時停車坪吃完,對著車窗玻璃擦幹淨嘴角,確定沒有了痕跡才離開。
她離開的位置,黑色轎車的車窗忽地降了下來。車內光線昏暗,男人雙指間的煙早已燃盡,隻是隔著雨幕望著遠處明滅的燈光下那一道身影,饒有興趣地輕扯唇角,像是在思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