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認識我沒關係,我認識你,你化成灰我也認識你!”
如果眼神能吃人,她應該早被這個瘋子給生吞活剝了,薑思茵瑟瑟發抖地繼續退,卻不小心撞到了什麼。
是一副溫熱軀體,攜著熟悉的木質香味將她包裹起來,從背後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攔在她麵前。
薑思茵站到他身後,看著男人和那個流浪漢對峙,心髒還在驚魂未定地狂跳著,雙腿也有些發軟。
“你又是誰?你是她同夥是不是?你們這群王八蛋!不得好死!”那流浪漢目眥欲裂,突然手中銀光一閃,就要撲上來。
薑思茵看清他手裏的刀刃,驚恐地大喊出聲:“小心!”
話音未落,她就呆住了。
那人握著刀的手指不知怎麼一鬆,刀掉在了地上,而他開始哇哇痛呼,眼睛裏流出生理性眼淚。
孟清時的手捏在他手腕,嗓音冰冷地問:“還來嗎?”
流浪漢語無倫次地求饒:“不不不,不來了你,你快放手啊啊啊疼——疼死我了——”
孟清時麵無表情地放開手,然後帶著薑思茵離開。
她幾乎是亦步亦趨地被他拉著走的,過了很久,都已經進入電梯,狂跳的心才漸漸平靜下來:“剛才那個人……”
“沒事了,就是個瘋子。”孟清時說。
薑思茵嗓音還有點顫唞和發澀:“可是他好像認識我。”
“嗯。”孟清時應了一聲,“可能是之前那件事的參與者吧。”
“你是說,那些賠錢的人嗎?”薑思茵想起那流浪漢的話,“可是我也沒收到很多……他怎麼會……”
雖然打官司收到的賠償金她強行分了一部分給唐杏當做感謝,可就算兩個人加在一起,也並不足以讓現在的她變富裕一些,更不足以讓一個人窮到流落街頭。
說起來網暴這件事,如果不是請了謝律師那樣的行業大牛,也許他們的訴求根本就得不到一絲一毫的重視,所以後來判處的賠償金其實不多。最重要的是謝瑾成原本就有罪,而對她來說,恢複名譽就是最好的結果。
“這其中你可能不太清楚。”孟清時打開家門,走進去,“那次攪渾水的都是自媒體行業,有的根基不太穩,對他們來說賠償倒是其次,因此受到的輿論衝擊可能影響到他們後續的業務發展,甚至已經達成的合作。就像一個創業期公司業務被叫停,資金鏈斷裂,自然運行不下去。運氣差的,可能還會背上債務。”
“這麼複雜嗎……”她簡直歎為觀止。
“是啊,你知不知道,那次之後你又出了次名。”孟清時背靠著玄關櫃,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眼神裏不乏寵溺,還有一些淡淡的釋然,“不過那都不重要了。”
頭頂上的溫暖一直蔓延到心底,薑思茵笑了笑:“是啊,不重要了。”
該付出代價的都已經付出代價,就算有些人真那麼不走運,在自己看來付出了遠超出理所當然的代價,但就像她當初被辱罵,被驅逐,背負莫須有的罪名,曾經受到的傷害也沒有任何道歉和賠償能真正彌補。
有些事注定沒有辦法被精準量化,不管怎麼做都是遺憾。
想起剛剛在街上的事,她突然好奇地問:“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居然會打架?”
對上女孩那一臉“三好孟醫生居然會打架”的眼神,孟清時無奈地勾起唇:“我哪會打架。”
“那你怎麼剛才那一下就——”說著她用自己的右手拉起他左手手腕,捏住,模仿他剛才的動作,“就把那個人弄得哇哇叫。”
孟清時低頭看她握著自己的手,笑了一聲:“我隻是知道怎麼能讓他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