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
永嘉想起那日來帶話的人,一身明黃色蟒袍,必定是哪位皇子,可究竟是哪位呢?
安王妃不知永嘉想做什麼,隻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左右對她沒什麼壞處,說不定這蠢丫頭誤打誤撞,還能給她帶來意想不到的機運。
在近乎一個時辰的談話裏,永嘉最終確定了那日來的是四皇子李灼。她還將這些皇子的秉性、身世一一熟記於心。
回去時,永嘉走在清冷的院落裏,忽然將得知的信息串聯了起來——蕭啟琮和四皇子暗中勾結,意在奪嫡。
若換成其他人,知曉了蕭啟琮和李灼的關係,必定會立刻得出這樣的結論,多猶豫一刹那,都是對這件足以振動朝局的密辛的不尊重。
奈何永嘉總把事情往光風霽月的去想,以至於到現在才後知後覺。
她麵露訝異之色,快步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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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落成的武陵侯府,到了深夜書房裏還亮著燭火。
杜鑒書將宮裏送來的信簡潔闡述:“我們的人為防止身份暴露,直到人昏過去才喂的解藥。據說,她毀了容,文茂的人去見了,以文茂的性子,應當會放鬆一段時日。
至於永嘉公主,她醒後若無其事,不僅認真研讀醫書,還去找安王妃問起了幾位皇子。”
蕭啟琮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她和我,原是一樣的人。”
杜鑒書遲疑道:“侯爺,四殿下曾去見過她,想來她如今已經知曉您與四殿下的關係,隻怕對大事不利。”
蕭啟琮毫不在意地道:“知道便知道了,她一介弱女子,能翻起多大的浪來——讓人繼續盯著,把她的命給我留下,其他的,不必理會。”
“是。”
杜鑒書退出去後,蕭啟琮放下了文書,兀自走到窗邊,盯著皇宮的方向。
父母身死、無人庇護,受人欺淩、心生怨恨……永嘉正在走著和他一樣的路。
這讓蕭啟琮體會到了報複的筷感,就還差一點了,他要讓永嘉手上沾滿鮮血,讓她的一腔熱血凍結成冰,深陷於鮮血和仇恨無法自拔,成為一具冷清冷血的行屍走肉……就和自己一樣。
燕帝不是最疼愛這個寶貝女兒嗎?那就徹底毀了她。
第7章 花殤(大修)
一連幾日過去,文茂都沒有再找上門來,永嘉趁著這難得的平靜,每日研讀醫書,並按時取積雪草汁液敷麵。
一日晚間,永嘉心中煩躁,就沿著斑駁的院牆漫步。四周闃靜無聲,朦朧的夜色籠罩在身上,清冷而幽靜。
永嘉平靜地想著自己人生的際遇,又去想外麵的事,她被囚禁在這裏對外界一無所知,隻能坐以待斃。
不知不覺走到漆黑一片的角落裏,永嘉原本想掉頭,誰知突然聽到牆外模模糊糊的說話聲。
“……聽說陛下給文小公爺賜了個母老虎,我原來還不信,心說誰能管得了他,結果一連幾日都不見他往宮裏跑,看來是真的了。”
“什麼母老虎,你也不看看樂溫郡主的親爹是誰?人家可是正兒八經上玉牒的王爺,好端端的掌上明珠許配給了個風流浪蕩子,換誰能願意,還不得把人先收拾老實了!”
“……”
永嘉趴在牆角聽了半晌,才聽明白前因後果,原來文茂暫時被婚事絆住了,怪不得一直沒來找她的麻煩。
之後,永嘉隔三差五就到這個牆角來,她往往站在牆角下沉靜看書,偶爾聽聽他們談話的內容。
那兩名侍衛大概也是無聊,時常聚在一起竊竊私語,有時會討論朝堂上的大事,有時則是公子小姐間的八卦,還有時會說些不堪入耳的風流話。
譬如一次午後,永嘉聽到那個嗓音微尖的侍衛道:“那永嘉公主可真是個美人啊,關在這裏真真可惜了,還不如便宜了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