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多了起來。這種扇貝不僅價格昂貴,而且還很受客人歡迎,這一箱就是今天晚上的量,實在分不出來多餘的。

冰櫃裏還有昨天剛到的冰鮮馬鮫魚,白堯想多做幾次練熟一些在加入餐館的菜單裏,所以現在還有很多多餘的,清蒸一下應該就行。

小海獺進了餐廳就不動了,窩在一個靠近門的角落裏麵,安安靜靜看著白堯忙活,一動不動。它的眼神十分乖巧,爪子並攏放在自己麵前,根本不像海獺,倒是像隻乖乖的狗崽子。

白堯沒多想,直接進了廚房開始給它做飯。

早點把人打發走了,早點能開始準備晚上的開店。

他把魚從冰櫃裏取出來,熟練地開膛剖腹清洗好,把薑和蔥切了絲,平鋪在洗幹淨的魚身上,放進了蒸鍋裏麵點著了火。

清蒸魚不費時間,對他來說也很簡單,不難做。

鍋裏的馬鮫魚還沒蒸好,外麵突然傳來咣當一聲巨響,像是什麼東西被推翻在了地上。

白堯趕緊關了火就跑出廚房,一眼就看見桌子上的箱子被掀翻在地下,裏麵整整齊齊碼著的一整箱扇貝散落了一地。

而本來乖乖待在牆角邊的小海獺正窩在桌子邊上,一臉的興奮和激動。

它兩隻前爪捧著最大的一個扇貝,揚著小腦袋四處張望著,看見白堯從廚房出來後,它愣了也就一秒,然後繼續環顧四周看看能在什麼地方敲開自己爪子裏的貝殼。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白堯覺得看向自己的那一秒裏麵好像包含了那麼一星半點兒的歉意。

挺奇怪的,明明它旁邊就有桌子和椅子,都是比貝殼堅硬的物件,可是小海獺偏不,扭到桌子腿前麵,舉起扇貝比劃一下,又猶豫了,慢慢把爪子放下,好像知道自己不應該破壞白堯店裏的東西。

反正箱子已經倒了,現在再生氣也已經沒什麼用,白堯破罐破摔地看著這隻偷扇貝的笨蛋到底要幹嘛。

小海獺開始著急,爪子裏捧著的吃的卻吃不著,急得胡須都在顫唞。

不願意往桌椅上砸,小海獺就想著往地上摔,可是舉起手裏的扇貝,落下的時候動作卻極其輕柔,力氣根本不夠將它打開。

像是怕把白堯店裏的地板給砸出坑來。

小海獺還挺懂禮貌。

白堯差點被它逗笑,走了過去,伸手說道:“給我。”

聽見之後,小海獺卻一臉戒備,把扇貝捂得緊了些,眼神裏麵滿滿寫著“這是我的,你要偷吃嗎”。

“我給你打開。”白堯耐著性子給它解釋。

也不知道為什麼,白堯就是覺得自己能在它的臉上看到掙紮猶豫的神情,似乎這是世界上最難的決定。

小海獺表情極其豐富,考慮了半天。它抬起一條胳膊,把扇貝塞進自己的小口袋裏,搓搓爪子,仰著頭看白堯,像是在說“沒有了”。

白堯也不動,單手插兜,對它挑挑眉。

最後小海獺隻好妥協,重新把扇貝從口袋裏掏出來,半晌才慢慢舉起爪子,把它放在了白堯手裏。

它仰著小腦袋,眼巴巴盯著,眼神裏麵有點央求的意味。小海獺擔心白堯不把吃的還給自己了,往前挪了一點,伸出一隻爪子在他腿上輕輕踩踩。

白堯掃了一眼它餓扁了的小肚子,忽然有種出門在路上撿了一隻小流浪狗回家的感覺。

扇貝都是鮮活的,緊緊地闔著,不用工具的話根本打不開,當然對於海獺來說,直接砸開也是一個選擇。

白堯從廚房拿來了一把小刀,插進貝殼的縫兒裏,熟練一撬,掰成兩半,露出裏麵白白嫩嫩的肉。他把撬開的貝殼遞了過去,沒忍住又加了一句:“吃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