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重要,還是幾十個幾百個人,甚至上千個人的性命重要?”徐琴問,“我明明能去救其他人,卻不能去,就隻能待在家裏。”
“都說了,你到時候也能去醫院。”徐麗君道,“等你自己生了孩子,你不也是得照顧你自己的孩子嗎?”
徐琴隻覺得她跟徐麗君說不明白,這個人總是說她能照顧孩子,也能去醫院工作。
“就是辛苦一點而已。”徐麗君道,“我們女人不能怕辛苦,特別是我們這樣成分的女人。吃苦耐勞,才是應該的,不能就想著安逸的生活。”
“我當醫生救人,怎麼就成了安逸了?”徐琴不明白,“你是不是擔心姐夫因為你的成分就跟你離婚?”
徐麗君沉默了一會兒,她確實害怕這一點。她的丈夫是工人,公公婆婆原先也是工人,隻不過婆婆把工作讓給了徐麗君。
哪怕徐麗君生了孩子,她也憂心自己現在的好日子會一去不複返。
在這個情況離婚的夫妻多了去了,那些人就是為了不讓自己被牽累進去。徐麗君也不想自己被牽累,更不想自己的孩子被牽累,因此,她平時也不敢怎麼穿裙子,穿的衣服都是很普通的款式,還時常幫助左右鄰居做一些事情。
徐麗君對那些人和和氣氣的,還讓別人知道她的親媽原本就是一個農家女,農家女到了徐家當丫鬟,這才跟主子發生關係懷上身孕的。
徐麗君跟徐立清這些人是同父異母的關係,徐琴的生母跟徐麗君、徐立清的也不一樣。徐立清和他弟弟才是同父同母的。
從他們的名字也能看出來徐麗君的母親應該比較得寵,她的名字裏也有一個‘麗’,音跟‘立’一樣,而到了徐琴這裏,徐琴的名字就沒有‘麗’字。
早些年,那些人還不是真正的一夫一妻製,還有姨太太之類的。也就是等到後麵,國家規定一夫一妻,隻是有的人年紀老了,妻妾死的死,病的病,本身就沒有剩下幾個,有的人前頭幾個妻妾都死了。
“你不是說你親媽是農家女嗎?”徐琴知道這一件事情,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徐麗君的婆婆就經常跟人說這些話,就是說徐麗君也是一個可憐人,是受封建思想迫害的人,是被資本主義傷害過的人。
“那你怕什麼?”徐琴道,“那些人都知道你可憐,你受苦了。”
“小琴。”徐麗君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她沒有想到徐琴竟然直接說出這樣的話,“我媽本來就是農家女,就是普通的農民。這不是假的,怎麼就不能說?”
“好的都讓你們說了,壞的就讓我承受。”徐琴道,“你的名字跟兩個兄長的名字,你們的名字都有‘li’,而我呢,我沒有。”
到底誰可憐啊,徐琴真的很無語。
“你都讀了大學了。”徐麗君道,“家裏怎麼就對你不好了?”
“那是我成績好。”徐琴道,“姐,你真要跟我好好掰扯掰扯那些事情嗎?”
“算了,我知道你不愛聽那些話,我就不說了。”徐麗君不想再跟徐琴說下去,再說下去的話,她的臉皮也要被徐琴給撕下來,“大嫂準備明天請那個人吃飯,你今天要是沒有回去,明天回去。”
“不回去!”徐琴強調,“我說了我不回去,你們就不要再來找我。”
“徐琴,你到底要怎麼樣?”徐麗君不高興,“你非得讓大家都跟著你一塊兒受苦,你才甘願嗎?你就埋頭做你的醫生,根本就不管家裏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就……”
“我怎麼?”徐琴道,“好的事情想不起我,壞的事情就想起我。不對,嫁給人當後媽,在你們眼裏,那也是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