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七章 大爆炸(1 / 2)

巢車上的楚風,在眾軍歡呼聲中頻頻揮手,待琉球自在慣了,還沒意識到這一舉動在“君臣綱常”的朝廷看來,意味著什麼。

此前各軍已抽調選鋒,見城門一破,立刻脫離大陣向著泉州南城猛衝,一時間,旌旗招展鼓角爭鳴,宋軍如潮水般湧向城門。

突然,選鋒銳士停下了腳步,望著城門洞的表情有如見了活鬼:五次轟擊加上城門倒塌掀起的塵浪落回了地麵,城門後麵,是用磚頭條石壘砌的一堵厚牆!

楚風一拳頭砸到巢車的欄杆上,日了,蒲壽庚真是屬烏龜的,早早把城門洞堵上了!哼哼,你有張良計,我有過河梯,“黃金彪,傳我命令,讓陸猛派人去把那大殺器運來。要快。”

很快,一輛小車用馬拉著從軍營來到城外,兩個士兵從車上抬出個冬瓜大的東西,放上獨輪車,推著向城門洞飛跑。

此時城牆上的敵人也反應過來了:琉球人的戰法千奇百怪,反正那玩意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紛紛從垛口探出身子開弓發箭,一箭射出,又縮回堞垛後麵。

琉球三斤炮再次怒吼起來,對城上敵軍火力壓製,但霰彈鉛丸無法穿透女兒牆,殺傷不到躲在其後的敵兵。

尤永賢瞧出了便宜,大聲呼喝:“兒郎們,躲在堞垛後麵,他們打不穿!”

兵丁們有樣學樣,以堞垛為掩護,各式手持弓弩箭如雨下。琉球炮兵急了,李家福整個人忙成隻大馬猴,操弄著三斤炮不斷發射出一蓬又一蓬的彈雨。

不像各式床子弩,開弦非得十人、數十人同時發力,隻能擺在露天敵台上承受炮火,現在的敵兵緊緊貼著堞垛,鉛彈的力量雖大,也無法穿透三尺厚的女兒牆啊!實心彈倒能把它打塌,但城牆上三五米就有一個堞垛,以琉球炮兵的命中率,要把它們全打塌,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陳茂進頂盔貫甲,在箭雨中推著小車向前狂奔。箭枝射到他的盔甲上,丁丁當當的響了四五聲,每一下都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幸好盔甲堅固無比,把箭矢彈開掉落在地,他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而且敵兵不敢暴露太久,射箭準頭力道都不行,許多箭枝歪歪斜斜的沒什麼殺傷力。

左拐右拐,躲避箭矢的陳茂進,無意中跑出了“S”形的前進路線。箭落如雨,要說不怕,肯定是假的,但在戰場上,有一些超越人性本能的東西,讓他拋開了與生俱來的恐懼。

媽的,拚了!琉球軍法臨陣退縮者死,與其死在長官刀下,不如拚了一條命,便是死在敵人箭下,有百貫撫恤金和每年的二十貫錢,家中父母也不愁下半輩子了!

狗韃子!陳茂進手臂猛的向後一甩,上麵插上了一枝羽箭,劇烈的奔跑中感覺不到痛,隻覺得傷處熱熱的。

無甲胄的裸露部位被箭射到,動脈中的鮮血如泉水般湧出,在跑動中順著手臂,滴滴嗒嗒流下,沿著陳茂進跑動的路線,在泉州南門外畫下了一條S形的血線。

不行了,眼睛開始發花,兩腿越來越軟,“滴滴滴”,三聲短促尖利的哨音,這是撤退命令,陳茂進如蒙大赦,立刻掉轉身子往回跑,跑回距城牆三百多米的地方,突然腳下一個趔趄,一頭栽倒。

漢軍士兵們立刻衝上去,把他再往後抬了一段,然後就在戰場上替他包紮止血。

“嗨,看來我的指揮藝術還是不咋滴呀!”楚風覺得有點沒麵子。作戰預案隻到轟開城門,沒想到蒲壽庚幹脆連門堵住了,所以之後的指揮都是他臨場發揮。剛才火力上全麵壓製敵人,讓敵人的床弩無法使用,400米上漢軍沒受到任何攻擊,讓自己頭腦發熱了,沒考慮到敵單兵弓弩的威脅。

昨日宋軍攻城不是用過那種怪怪的木車嗎?去找他們借來。

陸猛借來了鵝車洞子,這是一種木製攻城車,十多個漢軍士兵有點新奇的鑽了進去。他們發現這東西並沒有車底,人直接站在地上,底下有輪子,中間的人能把它推著走,頂上是厚實的木料,鋪著生鐵板和弄濕的氈子,箭射火攻都對它不起作用。

士兵們推著鵝車洞子走向城門,這一次敵人沒什麼辦法了,單兵弓弩根本不可能穿透它,射了幾支火箭到它頂上,紮進濕氈子,一會兒就熄滅了。

三斤炮不斷的發射,向城牆上傾瀉著彈雨,使敵人無法用大型器械攻擊鵝車洞子,沒多久,它就被內部的士兵們推到了城門口。

城頭,尤永賢伏在地上,耳朵貼著城牆,隻聽得底下有挖掘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