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九章 惡有惡報(1 / 2)

蒲壽庚被五花大綁,拖死狗似的拖進了蒲家宅邸。妻子、兒女,一個個被抓住了,金銀財寶、綾羅綢緞,被整箱整箱抬到院子中間放下,這些都是他累年積聚的不義之財。

雖然出逃時已有了放棄這些的覺悟,但親眼看到家人被捕、財產被抄,蒲壽庚還是心痛如絞,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院子裏就剩下李鶴軒帶著陰狠勁兒的聲音:“各位兄弟仔細了,金珠寶貝可得看好了,千萬別跑到自己腰裏去,要錢還得有命花。”

陸猛看看他,一臉不屑:“呂宋島鬥大的金子,兄弟們都沒起貪心,這點子財物,值得麼?”

李鶴軒一邊指揮人給箱子貼上封條,一邊暗暗發笑,陸猛這傻泥腿子,就知道黃金值錢,殊不知蒲壽庚家中的古董、字畫、珍珠、寶石,比黃金珍貴得多!偌大一個蒲府,真是金山銀海,鴿子蛋大的珍珠、閃閃發亮的寶石、一軸一軸吳道子、韓斡、粱令瓚的名畫……根本不可能詳細的清點,隻能統統裝到箱子裏,貼上封條,運到琉球再慢慢整理。

“咦,怎麼回事?”李鶴軒發現很多女眷們頭上身上戴滿了珠翠,一個個頭上插的跟孔雀似的,“錢小毛,你怎麼搞的,我怎麼下的命令?”

自打擊滅陳家海盜一役,心黑手狠的李副科長就多了個職務:善後置製大使,專管抄家、滅族、殺俘虜之類損陰德的事兒。這家夥缺德帶冒煙,楚風此舉正是人盡其才物盡其用。

錢小毛一聽就撓頭了,李鶴軒是說的把所有財物裝進箱子裏,自己也是這樣執行的呀,蒲府裏麵別說金銀珠寶,就是硯台、字畫、綢子緞子也沒落下,一間間屋搬得隻剩家具了。他弱弱的問道:“李大人,那些紅木家具也要搬走?紅木雖然值錢,可也太重了吧?”

李鶴軒哭笑不得,指著蒲府女眷們:“她們頭上身上戴的,不是金銀財寶?命令是抄家,所有的都要抄沒,你還和她們客氣什麼?”

原來如此!錢小毛衝著她們喊道:“身上的金珠寶貝,全給我扔地上,誰要是留下一件,老爺們就自己動手搜了!”

蒲府女眷們麵麵相覷,沒得法,一個個動手摘身上的首飾,金釵、珍珠串子、金鐲子,丁丁當當扔了一地,士兵們拿來大掃帚,像掃垃圾一樣把這些玩意掃到撮箕裏,再倒進箱子。

看著這些被堅執銳、模樣凶巴巴的士兵,蒲府女眷、小孩們哭成一團,他們不明白,平時見慣了羔羊一般軟弱老實的漢人家丁奴仆,為何同是漢人,這些兵卻一個個凶神惡煞?難道世間竟有兩種漢人?

呸!你們也有今天!幾個士兵輕蔑的啐了口,他們是錦田山幸存者,自己的父母妻兒,數萬人都是慘死在蒲壽庚手上,蒲家的下場,再悲慘都不過是罪有應得!

但臨安匠戶出身、且沒有親眼見過錦田山慘案的人,比如李家福,心下就有些不忍。正巧身前站著個七八歲的男孩子,不知是蒲壽庚的兒子還是孫子,灰藍的眼睛、皮膚白皙、五官輪廓英挺,雖是個雜種,長得倒漂亮,此時被他的漢人母親摟著,母子倆抱頭痛哭。李家福就動了惻隱之心,走上前去,輕輕拍拍那男孩的頭,安慰道:“孩子,別害怕,我家總督……”

剛說到這兒,忽然覺得腰上一疼,再看那男孩臉上表情猙獰,一張混血雜種的臉扭曲變形,灰藍眼睛裏射出刻骨仇恨的凶光!

“狗漢人,真主降罰的漢人!”男孩大叫著抽出刺入李家福腰間的匕首,又一刀向他胸口紮下!

圍在附近的炮兵們傻了眼,他們沒有訓練近戰格鬥的技術,遇到這般情況都不知如何是好。男孩力氣雖小,那匕首明晃晃的甚是鋒利,刺進胸口,李家福不死也得丟半條命。

卻見半空中一道寒光電射,刺進那小孩肩膀,將他釘在地上!炮兵們定睛一看,正是法華擲出的佩劍,這位光頭衛隊長,緊跟著楚總督,站在三丈外的台階上呢。

“糟了糟了,這下死定了!”李家福麵無人色的倒在地上,腰間鮮血淋漓。本以為當炮兵安全,哪曉得陰溝裏翻了船,唉~我李家福到底逃不過這一劫啊,翠兒,你嫁別人去吧,每年在我墳頭燒注香、澆一碗酒漿,就是不忘舊情了;爹娘啊,孩兒走了,有總督發的撫恤金,您下半輩子也過得下去,隻少了孩兒,多有孤單呐……口中更是喃喃念道:“陳茂進,我知道你一直惦記著翠兒,等我死了,你就去提親吧,對她好點,否則老子做了鬼來纏你。”

還沒等李家福把後事交待,卻聽得戰友們哈哈大笑起來,原來這幾個兵趕上去救護,卻見李家福腰上隻傷了點油皮,若是這樣傷勢便要死人,好道琉球漢軍全死絕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