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瑤打出一張二筒,漫不經心的吩咐:“楚呆子,替我把茶續上。”楚風樂顛顛的提起茶壺,往她杯子裏倒,惹得牌桌上趙筠、王敏兒和陳淑楨三位,十二分的努力,才勉強忍住笑。
本來板上釘釘的第三皇後,轉眼被陳淑楨搶到了前麵去,雪瑤恨不得踢他兩腳才好,此時故意支使陛下做這做那,原是賭氣的意思。可誰知道,這位威震南洋諸國,擊敗蒙元鐵騎,聲名達於四海的陛下,竟然沒半分脾氣,端茶倒水樣樣幹,臉上還笑嗬嗬的,賽如撿了一個大元寶。
大男人,哪兒能和女孩子計較那點小心思?有本事往外麵用,別在家裏稱王稱霸,美女,是用來欣賞,不是拿來賭氣滴。楚風樂嗬嗬的為四位夫人準夫人服務,心說換回二十一世紀,這樣四位天姿國色的大小美女,能近距離欣賞就很不錯了,一起娶回家?做夢吧!
何況,七月間,琉球的天氣仍然炎熱,她們都穿得比較少,特別是雪瑤,人如其名,借著倒茶,站背後從她胸前領口看下去,嘖嘖,真是膚白如雪啊!楚風哈喇子長流,差點兒合著茶水,一塊兒倒進茶杯裏去。
楚風和陳淑楨大婚,在兩人原來的想法,估計阻力不會小,可後來法華主管的保安司調查發現,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
陳淑楨方麵,閩廣之地全麵實行漢製,原有門閥的勢力自然下降,陳家族人產生了一定的失落感,此時正希望聯姻能帶來更大的政治保障;許家人則迫切的希望這位女掌門能盡快出嫁,那樣她作為主母管理的許氏產業,就能重新由各房分配管理。
政治上,閩廣一帶楚陳並稱,不了解真相的人,根本就認為他們是一對夫妻,而了解真相的人,誰不說陳淑楨殺唆都,親手為父、夫報仇雪恨後再嫁,已經仁至義盡?
整個過程非常順利的完成,甚至連儒家門徒都沒有怎麼指責,讓楚風大為驚訝,還是趙筠解答了疑惑:“孔聖不過封王,當代衍聖公更是投到忽必烈門下拜他為儒學宗師,夫君已是皇帝,天下誰能說你的不是?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但皇家從來不受法、禮的約束。”
著啊!楚風一拍腦門,怪不得,當年自己做總督、做漢王的時節,儒門子弟這呀那呀的鬧個不休,一點不合古禮就和你唱反調;及至宋帝退位,漢皇登基,他們反而乖乖的什麼也不說,最近一段時間,好久都沒聽到他們的反對聲了。
原來,和當權者合作,乃是儒家入世的第一要務,孔子為何不朝周天子,卻周遊列國布道求官?衍聖公孔洙、大儒葉李、“問世間情為何物”的元好問,都投向蒙元的懷抱,根本原因便在此處。
若楚風未稱帝,一舉一動都在儒家法眼評判之下;既然已稱帝,那麼忠君就是第一要務,“為尊者諱、為賢者隱”,至少在漢國統治區域內,儒家門徒不但不會罵他,反而會自動尋找理由替他辯解呢!畢竟,把禮製破壞殆盡的忽必烈能做儒教大宗師,南方大漢皇帝所作所為和他比起來,簡直就是周公、文王,堯舜禹湯了!
皇家不遵禮法,這又是什麼意思?楚風虛心的向聰明的老婆,也是溝通他和儒學世界的橋梁請教。
“唐太宗玄武門,宋太宗斧聲燭影。”趙筠微笑著吐出的兩句話,讓楚風恍然大悟:原來早在數千年前,“勝利者是不受指責的”,就已然通行於世了。
順利舉辦了婚禮,政治、軍事、經濟各項工作走入正規,楚風從閩廣之戰、戰後重建、收複泉州、改行漢製的繁忙中一下子閑了下來。趙筠身孕七個月了,行動多有不變,工商部長由副部長代理,瞧她整天悶在家裏憋得慌,楚風把麻將“發明”出來,教她和幾位美女打著玩。
這下不得了,大小老婆們一下子迷上了這種後世風靡全國的遊戲,一有空就開始了方城大戰。楚風不得不規定:為了優生優育,限製趙筠每天打一個時辰。
但幾位麻友堅持認為這是非常不人道的規定,尤其是四位美女湊一桌剛剛好,楚風有趕走趙筠以便接替她參與大戰的私心——尤其是皇帝連續胡出清一色、杠上花、大三元、大四喜的驚人勝利之後,這種質疑的聲音越發強烈。為了不讓他得逞,夫人準夫人們發揚少數服從多數的民主精神,一致通過了趙筠下場時由她的丫鬟妹妹紅鶯替補的決議,由第一皇後執筆,書寫了《大漢三年內廷第一號懿旨》,徹底取締了楚風打麻將的權利。
天亡我也,非戰之罪!哀歎夫綱不振的楚風,淪為夫人們打麻將時的看客兼服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