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渡島密約》,一方是足利家時的簽子花押,一方是大漢佐渡島提督劉喜的印鑒,一式兩份,劉喜不敢擅專,將他手上的一份送回了琉球。
例行朝會上,楚風把密約文本扔進了垃圾簍子,對佐渡島的使者說:“倭人豺狼之性反複無常,一切都隻能用實力來說話,一紙空文,我不要。
對付倭人,咱們什麼仁義道德國家信譽全都拋開,就四個字:不擇手段!劉喜不是做過混混嗎?告訴他,把混混詐唬羊牯的手段,給我用到倭人身上!”
用流氓手段對付倭人?法部長文天祥想笑,不過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個理。“陛下說的是。倭人畏威而不懷德,唐高宗朝,倭人助百濟、高勾麗與我天朝為敵,朝廷多次曉諭,他全不放在心上,反而愈加猖狂;及至白江口一戰,唐軍打得他折戟沉沙,倭人不但不惱,反而派遣唐使、留學生到大唐來進貢、學習,正是反複無常,全無廉恥。
等到盛唐衰敗、本朝南渡,我天朝艱難之時,倭人便不來朝貢,反在東海上劫掠過往客商。臣往日在臨安,聞得高麗、大宋海盜不過求財,隻那倭人海盜最為凶殘,劫財之後必然害命,果是陛下說的豺狼之性。”
楚風點點頭,心說你們這個年代,還隻知道白江口之役,後世還有豐臣秀吉侵朝、甲午海戰、九一八事變、七七事變、南京大屠殺……文天祥總結的“畏威而不懷德”,真真是倭人兩千年民族性的最高總結:白江口之役,當世無敵的唐軍打得鬼子滿地找牙,之後日本遣唐使的規模急劇擴大,全麵學習盛唐文化製度;萬曆三大征之援朝抗倭,大明天兵打得日本戰國的名臣宿將們灰頭土臉,“太閣”豐臣秀吉因失敗而活活氣死,這個島國立刻引入理學心學,開始了幕府二百多年的儒化教育;二戰期間,美國把聯合艦隊的軍艦一艘艘送進太平洋底,又往長崎和廣島扔了兩顆原子彈,這下不得了,鬼子哭天抹淚的抱著美國爸爸粗腿,直到二十一世紀還甘當華盛頓亞洲政策的馬前卒。
以上曆史事實雄辯的證明了,要發展與大和民族的友好關係,就得狠狠的揍他們,而且揍得越厲害,雙邊的友誼越是深厚越是牢不可破。
那麼,為了獲得日本人民的友誼,咱們就好好幹一場罷。楚風微笑著對自己說:漢倭友誼,滿塞!
規模巨大的船隊從琉球港出發,滿載著戰刀、長矛、鋼盔、胸甲,向佐渡島,向佐渡島對麵、足利家控製的越後國駛去!
戰爭需要的軍火,一船船運到了租界,運進了春日山城。
武士們穿上甲胄,拿起武器,興奮的比劃著,這身盔甲,是已知世界任何武器無法破壞的,比用竹木和少量鐵片紮成的“大鎧”,可堅固了千百倍;而手中鋒利的戰刀,是能夠斬斷名物大典太、鬼丸國綱,讓天下五劍黯然失色的利器啊!武士們看著武器的眼神,就像在貪婪的舔舐藝伎塗上白色香粉的細滑肌膚。
毘沙門堂前,足利家時意氣風發的看著麾下的武士,就像武士們看著自己的刀劍。武士用刀劍博取功名,而他們自己,何嚐不是家主手中的戰刀?
毘沙門天保佑,八旙大菩薩保佑,源氏曆代先祖保佑!足利家時跪在蒲團上,虔誠的跪拜,然後走到室外,升起了白色戰旗。
堂下武士們愣了半晌,忽地歡呼雀躍,不少舊日老臣更是流下了激動的熱淚。
代表源氏武家的白色戰旗,自源平合戰之後一百年,終於再次飄揚在春日山城的上空!
風雷激蕩,雲散星聚。廣澤、矢田、仁木、細川、戶賀崎、畠山、桃井、今川、上野……源氏武家遠近親族、當年的老臣舊人禦家人們,從越前、尾張、三河、信濃,從本州各地向春日山城彙聚,北條氏竊據幕府執權八十年後,他們在代表源氏武家榮譽的戰旗下集合,準備向鎌倉幕府發動致命一擊。
春日山城和大漢租界之間的空地上,聚集了兩千騎士、近萬徒步武士和一萬五千名足輕,他們看著那麵高高飄揚的源氏白色戰旗,欲望的火苗在內心熊熊燃燒。
執掌幕府實權的北條家,已在經濟上接近破產,文永之役抵抗韃虜的有功之臣的恩賞,到現在還沒發下來;瘋狂的刮地皮,讓各地農民紛紛結成惡黨抗稅抗租,甚至有不少窮困潦倒的武士也加入其間,幕府的統治搖搖欲墜。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再給破爛的茅草房子踢上一腳,讓它徹底垮台,再從廢墟上重建源氏-足利氏的大廈呢?現在的造反者,就是將來足利幕府的從龍之士,上層禦家人的榮耀和財富,從四位下右兵衛督、相模守、伊豆守,這些高官顯爵,正是要用生命和鮮血去交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