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年來,巴格達、大不裏士、大馬士革、開羅……等等中東名城像璀璨的珍珠灑落在漫漫黃沙之中,東西方文明交流的大動脈,無論是出玉門、越蔥嶺而來的陸上絲綢之路,還是海上從杭州、泉州、廣州出發,經由南洋、印度洋直抵波斯灣的海上絲綢之路,都必須經由這裏抵達歐洲。
阿拉伯人占據了得天獨厚的樞紐位置,僅僅做轉手貿易就賺得盆滿缽滿,他們在廣州收購花椒,每斤的價格不過一兩四錢紋銀,賣到西歐卻與等重的黃金同價!
中東的阿拉伯曆代王朝,就好像貪得無厭、超過規定標準十倍百倍的收費站,卡在了東西方貿易的高速公路上。
絲綢、茶葉、瓷器……華夏子民在炎熱如烤箱的瓷窯邊揮汗如雨,在織機旁辛勤紡織,所得還不如輕鬆轉手的“大食海獠”,比如大漢崛起之途上的第一個大敵蒲壽庚,就是低價從漢地收購貨物,再轉手高價賣出,華夏子民的勞動讓他積聚起巨額的財富,他卻恩將仇報,導元傾宋,最終淪落可恥的下場。
如果不控製中東,無論大漢帝國的海上貿易多麼發達、海軍是多麼的堅船利炮,都必須遭受阿拉伯人的盤剝,除非不走紅海、波斯灣-地中海這條路,而繞道非洲南端的好望角——但那樣做會增加上萬裏的航程。
楚風不希望出現第二個蒲壽庚。
地緣政治上,中東是東西方往來大動脈上的關鍵節點,誰控製了中東誰就能以此為樞紐,勢力向西、南、東三翼展開,控製亞非歐三大洲。
楚風要成為真正的世界征服者,大漢國旗上的金底蒼龍要將國運握於掌中,就必須拿下中東。
馬木魯克王朝,成為楚風踏上世界征服者寶座的最後一隻攔路虎。
大漢十年冬,藏身漫漫黃沙中的西亞名城大馬士革,迎來了從東方萬裏迢迢而來的客人,蒼天之下新的征服者,大漢帝國皇帝楚風統帥金剛軍、第一軍、第三軍十餘萬勁兵,經由巴格達來到了這裏。
陸猛、張世傑、法本、陳吊眼,這些在大漢開國征伐史上聲名赫赫的百勝之將,和他們麾下從江南打到漠北,砥定遼東席卷西域的無敵之師,挾摧滅蒙古帝國之餘威,以雷霆萬鈞之勢撲向耶路撒冷,務求貫通東西方商貿文化交流的絲綢之路,將這條關係千年國運的大動脈牢牢握於掌中。
阿拉伯馬木魯克王朝做出了針鋒相對的反應,對於他們來說,這不僅是爭奪在東西方交流要道上攔路搶劫的權力,甚至不僅僅是對聖城耶路撒冷的爭奪,此戰還意味著伊斯蘭世界能否一如既往的用針對異教徒的懲罰性高額人頭稅,或者直接用戰火彎刀來傳播信仰。
毫無疑問,假如大漢獲得了勝利,楚風將在帝國的所有直轄區和藩屬國,推行宗教平等的政策,就如他在南洋、西域、呼羅珊波斯和海都轄下河中之地幹的那樣,並且所有宗教不能淩駕於世俗政權的法律之上。
平等、自由的傳播信仰,對於相對平和的儒釋道,無異於一種保護,而羅馬教皇和君士坦丁大牧首治下的基督教,則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接受,畢竟楚風統治的地區,以前他們都是被阿拉伯帝國壓迫的對象,能自由傳教就很高興了,而且楚風也沒有強迫羅馬教廷的統治區推行宗教自由。
而從誕生之初就用血和火來傳播教義的阿拉伯帝國,決不可接受這樣的條件,要他們放棄彎刀傳教,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於是,戰爭不可避免。
聖戰的叫囂響徹北非沙漠、尼羅河畔和阿拉伯半島,伊斯蘭世界的中流砥柱馬木留克王朝,蘇丹蓋拉溫針鋒相對的從耶路撒冷提兵北上,五萬馬木魯克奴隸騎兵,七萬遊牧部族戰士,哈裏發座下七大伊瑪目、十二謝赫傾巢而出,他們要重現阿拉伯帝國的輝煌。
哈裏發更是聲言要替西域的大毛拉們報仇,務將新月旗插上大漢本土,他宣布在針對大漢的征戰中所有的犧牲者,都將以聖戰者的身份升上天堂,那裏有“水河甘冽明淨,蜜河香醇甜美,奶河馨香美味”,每名犧牲的聖戰者還會在天堂得到七十名處女的獎賞。
哈裏發的敕令傳到軍中,十二萬大軍頓時像打了雞血,一個個眼睛血紅、興奮得嘴唇起燎泡,無數麵綠色新月旗便在狂呼亂叫中,朝著大馬士革滾滾而來。
有著兩次戰勝蒙古軍的輝煌,馬木魯克蘇丹蓋拉溫對麾下將士的野戰能力十分自信,他沒有縮進大馬士革憑借堅固的城防死守,而是來到了城外,準備和大漢來一場硬碰硬的野戰。
十二萬大軍列成了龐大的軍陣,綠色新月旗高高飄揚,聖戰者們充滿了勝利的渴望,等待著大漢皇帝前來自投羅網。
大馬士革巍峨的城牆上,從中原回來的商人馬赫買提.易仆拉欣被手指頭粗細的繩子牢牢捆成隻大粽子,吊在了高高的絞刑架上,他雙腿不停的顫栗著,褲襠裏有熱熱的液體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