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以色列王國開國之君,大漢帝國冊封為“順誠恭敬歸義王”的亞伯拉罕,乘坐著駟馬拖拽的裝甲馬車,由大群裝備精良的聖殿騎士保護著,行進在王國首都雅法城,通往大漢皇帝駐陛之海法港的寬闊道路上。
馬車之中,昔日的猶太商人,今天的猶太複國英雄,首任國王亞伯拉罕,全身上下被盔甲包得嚴嚴實實,他內穿細密堅韌的繭綢襯衣,中間裹著意大利名匠花費三年時間打造的、價值極其高昂的金絲軟甲,外麵還套著大漢帝國生產的製式鍛壓板式甲,裏三層外三層的套著,活脫脫一個套中人。
原聖殿騎士團的總團長吉拉米三世.德.博讓,雙手抱著柄粗大的十字重劍警惕的守在旁邊,這位滿頭金發蓬鬆、猶如雄獅的男人,曾經談笑自若的率領三百名聖殿騎士向整整一個軍團的馬木留克奴隸騎兵發起衝鋒,可他此刻的神情竟是如臨大敵般緊張。
亞伯拉罕並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他曾率領族人衝破帕米爾高遠的漫天風雪、塔克拉瑪幹的烈日黃沙,經曆萬般曲折,逃離充滿宗教和民族壓迫的中東,來到流著奶和蜜的中原;博讓更是聖殿騎士團中首屈一指的勇士,就算麵對十倍的馬木留克騎兵他也不會皺一皺眉頭。
然而現在他們不得不小心謹慎,因為自從猶太人在大漢皇帝支持下,自羅馬征服之後一千五百年,成功在這片流著奶和蜜的應許之地上複國的第一天起,他們就陷入了阿拉伯人仇恨的汪洋大海
——從伊比利亞半島南端、北非、埃及,直到阿拉伯半島和兩河流域,全都是伊斯蘭的世界,全都飄揚著真主安拉的綠底新月旗,盡管複國之後猶太人乘船跨越地中海、騎馬翻越高加索、牽著駱駝穿越波斯的沙漠戈壁,從亞非拉三大洲趕來,但阿拉伯人的數量仍然百倍於他們。
也許是因為大漢的強大已經給阿拉伯世界留下了不可戰勝的印象,也許是看見了馬木留克奴隸騎兵被殺之後築成的京觀,害怕行刺大漢皇帝會給自己部族引來毫不留情、極端殘酷的報複,以色列建國之後,阿拉伯人的仇恨轉移了方向,並且加倍發泄到新生的以色列國。
亞伯拉罕是大漢皇帝的藩屬,是猶太人的複國英雄,同時也是阿拉伯人眼中的易不利斯——某些極端仇視大漢的毛拉和謝赫,認為楚風是“大撒旦”,而亞伯拉罕也就榮幸的帶上了易不利斯的桂冠,成為伊斯蘭聖戰者最主要的刺殺目標。
麵對無窮無盡的弩箭、彎刀和淬毒匕首,亞伯拉罕不得不用厚厚的烏龜殼把自己保護起來,而博讓這個身手高明的騎士,也當仁不讓的承擔了貼身護衛的重任,畢竟是大漢皇帝的封臣、新以色列的開國之君,要是莫名其妙的死在刺客手中,猶太人的複國大業豈不成了個天大的笑話?
中東的太陽比別處分外毒辣,馬車加裝了從大漢運來的裝甲板,即使勁弩也難以穿透,當然,在太陽炙烤之下,車廂內的溫度就直線上升,兩人猶如置身烤箱之中,汗水嘩啦啦往下淌。
亞伯拉罕用毛巾擦了把臉上的汗水,打開一隻大鐵桶底下的水閥,接了杯冰水一口喝下,才長長的歎了口氣:“唉~要不是皇帝賜下了神奇的冰桶,我寧願冒著被刺殺的風險,也絕不呆在這悶熱的車廂中,因為不用等阿拉伯人的淬毒匕首,烈日的炙烤就能把我們送進天堂。”
博讓也給自己接了杯冰水,一口氣灌下,舒服的打了個飽嗝:“是啊,和野蠻落後隻知道殺戮和搶劫的蒙古人相比,我更推崇大漢這個新的世界征服者,至少中國人在征服之後帶來了文明,譬如這個隻須添加硝石,就能讓我們在大熱天喝上冰水的神奇玩意兒。”
亞伯拉罕苦笑著將杯子丟開,“有時候想,或許還是當我的商人更自在,不必冒這麼大的風險,吃這麼多的苦頭……親愛的博讓,請您算算吧,從複國大典開始到現在,咱們經曆了多少次暗殺?二十三,還是二十四?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