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方文明的代表,中華與羅馬兩大帝國各自曆經數千年風霜,終於衝破千山萬水的阻隔會麵了。
一個是雄立東方四千年的炎黃子孫、華夏貴胄,一個是希臘、羅馬文明的繼承人,遙遠的距離阻礙了直接的交流,但行走於漫漫黃沙的絲綢之路聯通了東西方兩個最燦爛輝煌的文明:
羅馬的皇帝們無論尼祿還是君士坦丁,無不以身穿中國的絳紅色絲綢長袍為榮,“大秦”出產的火浣布,亦被中原的世家大族作為秘寶珍藏;
拜占庭的貴婦們使用來自德化的象牙白瓷器,驚歎這種瓷器“比珍珠還要潔白細膩”;中華正史《後漢書》的作者,也不無羨慕的在《西域傳》中詳細羅列著來自羅馬的珍品:夜光璧、明月珠、駭雞犀、珊瑚、虎魄、琉璃、琅玕、朱丹、青碧……
華夏先輩的四大發明流入西方,東羅馬人在歐洲率先使用了造紙術、指南針和印刷術;古希臘古羅馬的哲學思想和軍事技術也流入中國,有人說三國時期蜀漢五虎上將馬超經常使用的“魚鱗陣”,就是從西域輾轉傳來的羅馬方陣……
千山萬水阻擋不了文明的交流與技術的擴散,古典時代的中華與羅馬在時代和技術的限製下無法直接交流,但探索的欲望永遠驅動著有進取心的民族,兩大文明在各自的幼年時期,就像一座難以翻越的大山兩側的兒童,能從山穀回音中聽出另外一個求索的聲音,卻無法直接見麵交流。
現在,大漢率先翻越了高山、跨過了河穀,曆經千山萬水來到了小亞細亞,以橫空出世的姿態來到了羅馬人麵前。
關於兩大文明的會麵,楚風曾經設想過很多種情形,或許是在血肉橫飛的戰場上,或許折衝樽俎之後作為盟友對付共同的敵人,或許是一場規模空前的貿易大會,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會是現在這樣的情景:
迎接拜占庭帝國公主的入城式上,安娜.帕列奧麗娜身穿華貴的絳紅色公主禮服,纖纖玉手輕輕挽住自己的胳膊彎兒,柳腰款款擺動,帶動拖地長裙搖曳生姿,長裙包裹著的嬌軀散發著醉人的玫瑰香氣……
但堂堂大漢皇帝一臉鬱悶,活像被強.奸了似的,他得竭力讓身體離這個迷死人不賠命的妖精遠一點,挽著公主的那支手臂盡量離開自己的身體,那副樣子要多別扭,簡直就像被安娜拖著上刑場似的。
“偉大的皇帝,強有力的征服者,基督之聖矛,凱撒、奧古斯都、萬王之王,”安娜戲謔的念著一長串頭銜,櫻唇幾乎湊到了楚風耳朵上,嗬氣如蘭:“如此強大的君王,難道害怕我會吃了你?安娜.帕列奧麗娜隻是位柔弱的公主,可不是吃人的女巫呢!您這麼拒人千裏之外,對一位您的傾慕者而言是多麼殘酷無情呀,我的心都快要碎了。”
楚風能聽懂安娜的話。
這個時代英語隻是不列顛島上一群“野蠻人”使用的語言,而且還和後世的語法有不小差距,整個歐洲再加上中東地區的地中海沿岸城市,使用最廣泛的是拉丁語,前一段時間楚風就向塞裏木淖爾學習了這種古老的語言,幸好語法和詞彙與英語有某些相似之處,花了不少功夫倒也學了個七七八八,雖然寫不出漂亮的花體字、也啃不動原版的《高盧戰記》,日常會話倒是沒有多大障礙了。
此時聽安娜如是說,楚風隻好苦笑:“美女,不要開這種曖昧的玩笑好不好?我隻是應您的要求、盡主人的義務,對您我可從來沒有動過壞心思,嗯,我們中國有一位魯超人和柳公公,如果您聽說過他們的故事,就知道我說的決不是謊言。”
楚風說著把頭偏了偏,因為他發現安娜殷紅柔軟的嘴唇幾乎要貼到自己臉上了,而這一點,無疑引來幾步之外雪瑤可以殺人的目光。
原來歡迎拜占庭“盟友”的入城式上,安娜公主提出要按照羅馬的風俗,由城中地位最高的紳士作為陪伴,引導自己進入科尼亞——她倒是沒有說謊,這一點是對羅馬公主的尊重,當年凱撒在羅馬歡迎埃及豔後克裏奧帕特拉就是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