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仆從,沒有在前廳等著,而是自發地聚集在了顧蜜如的房間門口。

他們都不知道顧蜜如搞什麼東西,好奇地張望著。

翠蓮已經準備好了熱水和熱粥。見到顧蜜如帶人把司家的少爺,真抬這個院子裏來了,也是心驚肉跳。

這一次又要怎麼折騰?

這司家的少爺也是可憐……這樣折騰下去還不如死了呢。

顧蜜如讓人把司獻春送到了她的偏房,然後就令人開始準備沐浴的水。

水備好了之後,顧蜜如把看熱鬧的下人趕去睡覺了。

不知道司獻春的凍傷狀況,顧蜜如和翠蓮兩個人,不敢直接把司獻春放進浴桶裏泡。就把他放在了一個又長又寬的凳子上。

把他身上掛著的爛布脫下來,然後用熱水打濕布巾,給他一點點地擦洗。

顧蜜如挽著袖子,把頭發隨便束起來。做起這些伺候人的事,不夠熟練,但很認真。

翠蓮一個勁兒地看顧蜜如,簡直要不認識這個總是要人稱她為少奶奶的女人。

難道她將這司少爺弄回來,真的不是為了折磨嗎?

翠蓮雖然很聽話,但到底不是一個真的大戶人家訓練出來的丫鬟。

她就是一個鄉野丫頭。

因此司獻春的身上剩最後一塊爛布的時候,顧蜜如非常善解人意地對她說:“你也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來就可以。”

翠蓮沒理由拒絕,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再往下她就不適合看了。

翠蓮也出去了,一出去就被其他根本沒有休息的丫鬟給拉著,問東問西。

而顧蜜如關好了房門,麵無表情在一片氤氳的熱氣當中,像屠夫退豬毛一樣,給司獻春擦洗。

他渾身都是各種凍傷傷痕。骨瘦嶙峋,毫無美感可言。

顧蜜如抱著一種體驗入殮師工作的心態,把他身上擦洗好了。

然後用幹的布巾裹上,再裹了一層被子保暖,還順手在被子外麵係了兩道。

防止他中途醒過來,又要到處亂竄,那就白洗了。

然後顧蜜如開始給他洗頭發。

這個世界洗頭發的東西,是用中藥熬製的一種黑漆漆的藥水。

雖說不起沫,但是去汙能力很不錯。

顧蜜如先是一點一點地把他頭發梳開,梳不開的地方,就找到了剪刀直接剪斷。

掌心之下灰黑色的頭發,過了幾遍水之後就變成了白發。

細細軟軟,抓在手裏像上好的絲綢。沒剩多長了,應當勉強能紮一個發髻。

顧蜜如給他清理麵部的時候,可能是因為好久沒有這樣溫暖舒適,他竟然醒過來了。

司獻春做了一個非常美的夢,夢裏他的母親沒有死,依舊年輕貌美。

他雖然生病了,雖然他哪也不能去,連太陽光也不能見。

但他的母親非常愛他。經常陪伴他,母親的掌心總是很溫暖。

司獻春躺在母親的膝蓋上,聽著母親輕聲細語地說著,父親對他並不是一點愛沒有。隻是礙於別人總說他是個怪胎,覺得沒麵子,才不來看他。

司獻春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渾身如同在雲端一樣舒服。

但是等到他看清楚自己在哪兒,看清楚麵前的人的時候。眼中就彌漫上了深深的恐懼。

顧蜜如就半蹲在長凳的旁邊,手裏拿著打濕的布巾,和他視線相對。

然後毫無意外的他又掙紮。發瘋、怪叫。

要不是顧蜜如聽到過他要吃的,還以為他是個啞巴。

不過他被卷在被子裏,除了腳腕上依舊摘不下去的鎖鏈晃來晃去,他掙紮不出來。

“別亂動。”顧蜜如按住了他,像嚇唬小白兔女主一樣,嚇唬他說:“你要是再亂動,我就把你妹妹賣去黑煤窯。”

“她剛給你送吃的,你記得的吧?我讓人把她給捆了,現在就在門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