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若錦的設計課程開始進入水彩部分。
早上,大家先交了周末的作業,之後老師開始講課。仍然是大家跟著她一起畫畫,但這次用的工具複雜得多了——兩個水杯,一杯用來洗筆,一杯保持幹淨,放入滴管,需要取顏料時在顏料塊兒上滴一兩滴水;還要用到兩個最小型號的水彩畫筆,一支用來塗寶石體色,一支勾線。所有畫具都是配套發下的,都是進口品牌,水彩畫具和耗材是英國的Winsor-&-on,彩色鉛筆和橡皮之類則是德國的Faber-Castell。
老師先讓大家把十二色的水彩顏料的包裝紙一一拆開,裏麵的顏料都是裝在白色的小塑料盒中的,再用雙麵膠粘在她給大家割好的長條形硬紙板上。硬紙板上已經貼好打印著色號的白紙,如此,取色時一目了然。她又讓大家把顏料包裝紙一張張疊好,裝訂起來,這樣以後某一種顏色用完後,可以照著包裝紙上的色號名字單獨訂購。她手上一邊發著膠帶等工具,一邊說道:“不要看這些顏料這麼貴哦,但是真的超級省哎!我的那些都用了十幾年了,現在還沒用完!”
接下來,她先開始讓大家以模板尺畫出十個直徑12mm的圓,在圓內練習上色,僅用白色顏料,要畫出均勻變淡直到透明的感覺。白色鑽石的亮光就是這種畫法。因此,大家先調出中等濃度的白色顏料,上色至圓的三分之一處。然後洗筆,再將三分之一處邊緣的顏料拉出去。
教材默認光源是從左上角45度射下來的,而因為光是直線過來的,因此寶石的亮光是垂直於光源方向。大家照著老師說的。跟用彩鉛作畫時一樣,筆觸也是平行於圓的直徑,這樣看起來更逼真。但這麼一來。就會出現一條明顯的界線,被幹淨的筆掃過的地方顏色一下子變得很淡。而如果為了補這一部分的顏色,繼續以筆將上麵的白色顏料掃下來,則上方的顏色也會變淡,俗稱“被洗掉了”,有些呈圓形的被洗掉部分則俗稱“破洞”,需要重新蘸著顏料補上。但蘸的顏料多少。濃度,則需要自己摸索,總結經驗。太濃則違反了顏色逐漸減淡至透明的原則,太淡卻又無法達到補色的目的,使得整個寶石顏色不均勻。此時大家才覺得棘手——畫素描的時候已經覺得需要極為小心和耐心了。沒想到水彩顏料似乎根本難以控製,對筆的掌控也不盡如人意。
有些人開始灰心。但老師卻極力安慰大家,說這是必經的過程。她完全相信大家過幾天就會不記得現在的焦急,因為那時每個人都會進步很多。
這天下午,大家就各自練習對筆和顏料的掌控。傍晚放學前,老師批改完了大家的周末作業,並且有些嚴肅地說:“大家哦,你們上個周末的作業啊,隻有一位同學。完成的非常認真,而且非常漂亮逼真!這位同學,就是若錦,你們都要向她學習,ho!下課以後可以跟她借來看看,她一定是花了很長時間細細描繪的。你們呐。要抓緊哦!雖然我說了,到最後大家的畫畫水平都會很不錯,可是你們想,兩個月的時間,你們要把人家四年的內容學完,是不是很緊?不抓緊怎麼行呢?所以啊,大家要加油,就這兩個月,辛苦一點,ho!”
再怎麼嚴肅,台灣國語說出來,還是會覺得挺可愛的。不過,若錦還是感覺到,教室裏一瞬的寂靜。不管何時何地,大家對“出頭鳥”總是會有點情結在的。但是這個班裏的人顯然都是人精,不會表現得很明顯,因此不一會兒氣氛就如常了。
這天之後,以沈婕為首,南邊那一塊兒,被Julie戲稱為A小隊的幾人,主要是沈婕她們四個GG以及柳苑等人,開始了網購熱潮——大量購買高品質的繪畫工具,品牌囊括了德國Staedtler和輝柏嘉,以及英國溫莎牛頓。她們幾人還相約一起去福州路逛。
不過幾天之後,她們有些灰心——不管是網上,還是福州路,都沒有溫莎牛頓最高級的水彩畫筆,藝術家係列。老師有一支0號的,黑色筆杆,紫貂毛,軟硬適中,不會分叉,非常好用。她們發現國內暫時沒法買到。
直到周四那天,若錦難得對全班發話了:“大家,我之前跟英國人訂了十幾套溫莎牛頓藝術家係列的水彩畫筆,包括0號到000號的,今天到貨了,如果有人需要,可以跟我說哦。”一時間,眾人歡騰雀躍地討論起來,一個個到她這邊報名,並且問及她怎麼這麼有遠見。她隻笑一笑說,有個朋友推薦的。事實上,她當然早就知道了。不過,這些筆也著實不便宜,尤其是跟隨處可見的國產竹製毛筆相比。因此,大家也並不是每個人,每種型號都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