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地,言渡眼中霎時凝起一層嚴霜。他冷冷地說:“韓錦書,你確實喝多了。”
“奇怪,可我好像沒喝酒啊……”
韓錦書甩甩頭,努力地睜大眼睛,想保持清醒。◎思◎兔◎在◎線◎閱◎讀◎
眼前這張完美無缺的臉,仿佛剛從表麵結冰的湖水中撈起來,從頭發絲到薄唇微抿的弧線,都攜著滲骨寒意。
韓錦書忽然抬手指自己,正經八百道:“言渡,我今晚喝多,一是因為太久沒去過酒吧,連新款雞尾酒是什麼口味都不知道。二是太久沒喝酒,酒量嚴重滑鐵盧。”
說完,她蜷在長椅上的身子虛虛搖晃了下。
言渡怕她摔,飛快伸手把她扶穩。
韓錦書腦袋昏得厲害,閉上眼,竟直接仰麵砸進他懷裏。自言自語地悶聲呢喃,音調低迷,期期艾艾,似乎相當委屈:“難怪都說婚姻是墳墓。結婚到底有什麼好,我實在犧牲太多了……”
言渡垂眸,神色涼涼地看著懷裏的醉貓。片刻,他屈起食指,在她挺翹小巧的鼻尖上,重重一彈。
醉糊塗的貓兒吃痛,皺皺眉,含糊地哼唧。
言渡冷嗤一聲,脫了外套往韓錦書身上一蓋,將她打橫抱起離開了花園。
*
這個晚上,韓錦書做了一整夜的夢。夢裏,前方迷霧漫漫,她沿著一條看不到盡頭的路漫無目的前行,誰知忽然一腳邁空,便跌入萬丈深淵……
咚!
韓錦書從床上跌落,和地板親密接觸。
她疼得呲牙咧嘴,睜開眼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回到扶光公館的臥室裏。
記憶回流,昨晚花園內的種種倒帶一般在腦海中重演,最後斷在她抱怨婚姻是墳墓的那一秒。
之後發生的事,韓錦書的記憶就有點模糊了。
隻隱約記得,在從韓宅回扶光公館的路上,她胃裏翻湧,實在沒忍住,最終哇地……吐了自己,以及言渡一身。
韓錦書:“。”
韓錦書:???
她下意識低頭,緊張地打量自己。頭發身上全都幹幹淨淨,衣物也換上了睡袍,很明顯,昨晚有人幫她清洗了身上的汙穢物。
那麼問題來了,不嫌髒不怕累、幫她把全身洗幹淨的好心人是誰?
韓錦書坐在床上思索,須臾,一雙冷漠的眼睛從腦中迷霧裏具顯出來。
福爾摩斯說,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不管多麼難以置信,一定都是真相。
扶光公館一向隻有她和言渡兩個人住,她醉酒之後無法自己洗澡洗頭,那麼,最後幫她的好心人,隻會是那最不可思議的一個。
琢磨著,韓錦書驚疑不定,轉過腦袋一瞧,她的手機正好放在床頭櫃上充電。
她拔掉充電器,拿起手機打開微信,找到那個名為“言渡”的黑色頭像,飛快敲字發送過去。
畫皮小能手:言總!
等三秒,對方無回複。她急得哐哐敲字再度召喚:言渡!言嘟嘟嘟嘟!!!
過了會兒,兩條未讀新銥誮消息彈出。
言渡:……
言渡:幹什麼?
畫皮小能手:昨晚不是你幫我洗的澡換的衣服吧?肯定不是的吧??!
言渡:不是我
看見對方發來的三個字,韓錦書鼓起腮幫超級用力地吐出一口氣。拍拍心口,彎彎唇,覺得自己沒那麼社死了。
誰知下一秒,塑料老公又冷冷回過來三個字:是鬼嗎。
韓錦書:“……”
韓錦書扶額,深深地沉默了。幾秒後,她閉眼做了個深呼吸,再度敲擊觸屏鍵盤。
畫皮小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