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隻依稀瞄見言渡挺拔的背影走進了一家藥店,之後便不堪重負地閉上眼,徹底睡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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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房菜館就在市中心,離扶光公館很近,言渡駕車十五分鍾就把韓錦書載了回去。
把車停進地下車庫,他熄了引擎,拎起放在副駕駛座上的一袋藥,下車,走到後座處拉開車門。
韓錦書裹著他的黑西裝,整個人蜷在座椅上,眉頭微皺,臉蛋蒼白,幾縷發絲貼合著她側顏的線條垂落,有種易碎的美感。
言渡彎下腰,伸手拍拍韓錦書的胳膊,輕喚:“韓錦書?”
一連喊了三聲,她睡得沉,毫無反應。他便伸出手臂將她抱起,長腿往後一勾,關上車門。
回到公館,言渡先是把韓錦書抱回臥室的床上,放好,緊接著便取出從藥店買回的退燒藥,按照說明書上的劑量,倒進量杯,端到了床前。
他坐在床沿,低頭注視著她不甚安穩的睡顏,嗓音不自覺便柔下來:“韓錦書,起來吃藥了。”
韓錦書這會兒隻想休息,誰打擾她睡覺,她就想揍誰。她在睡夢中煩躁地搖搖頭,翻了個身,整張臉轉向裏側。
言渡見狀,低頭貼近她,左手臂從她頸後橫穿而過,托住她的脖子,輕柔上提,將她整個上半身攬入懷中。
好在韓錦書吃藥還算配合。
喂完藥,他把她重新放平躺下,自己則起身進了洗手間。
退燒藥很苦。
在藥汁入口的瞬間,韓錦書就有點醒了。一片迷蒙中,她聽見洗手間方向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像是有人在用某種容器盛水。
吵得要死。
她抬手胡亂揉揉眼睛,拉高棉被,把自己埋進被窩裏。
昏蒙蒙地快要再次睡去。驀的,阻擋噪音的棉被讓人給扒拉開。韓錦書正不爽,剛想抗議,忽然又感覺到有人在動手解她胸`前紐扣。
韓錦書:“……”
這下,韓錦書徹底穩不住了,打了雞血般垂死病中驚坐起。
她唰一下睜開眼,一把拍開言渡放在她扣子上的大手,瞪著他,滿臉通紅羞憤交織:“我都生病了你還獸.性大發?言渡,做人不要太過分。”
空氣霎時死一般靜。
言渡端坐於床沿,和她對視須臾後,涼然神色裏浮現出幾絲玩味。他盯著她,繼而緩慢地舉起左手,挑挑眉,向她展示手裏的東西。
韓錦書定睛看去。
居然是一塊疊成圓柱體的黑色毛巾,浸過熱水,還騰騰冒著水蒸氣。
咦?
她無意識轉過頭,這才注意到,床頭櫃上放了一盆同樣冒煙的熱水,同言渡手裏的熱毛巾隔空對望遙相呼應。
“發燒的時候用溫水擦拭身體,可以物理降溫。”耳畔飄來漫不經心數個字,“我以為這是全民皆知的常識。”
韓錦書:“……”
韓錦書蔫了,滿腔怒火瞬間被澆滅,隻餘滿臉的窘迫和尷尬。捏緊被子,鼓鼓腮幫,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正囧著,熱毛巾吧唧一下敷在她腦門上。
濕濕熱熱,很是舒服。
韓錦書下意識抬手按住那塊舒服的毛巾,不讓它掉下來。
這時,言渡微垂下頭,慢條斯理解開襯衣袖扣,將袖口稍稍挽高。韓錦書腦袋懵懵,觀摩著他做這番動作,露出冷白如寒酥的腕骨,漂亮瘦削,而又有力,不由鬼使神差地覺得,自己果然是豔福不淺。
連挽個袖子都能挽出副風花雪月範兒的男人,性.感冷漠,世無其二。
她發呆的當口,言渡開口了。他淡淡地說:“正好你也醒了。不想我幫你,那你就自己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