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人,打算離去。所謂“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也不過如此①。

“閣下留步。”剛邁出步子,馬車中的慕容初叫住了她。她的聲音讓墨璿確信,這人就是慕容初。

墨璿停下腳步,她回過頭,眾人的目光也紛紛向馬車的方向聚攏。馬車的簾子在此時被掀起,著青色衣裳的少女從馬車中走下來,步履看似迅疾,卻毫不有失禮數。

“小女慕容初,謝閣下救命之恩。”慕容初行禮,舉手投足間足以眾人感覺到她身份不凡。但是在等級森嚴的大周,無人不知,青色象征身份低微。這讓眾人不禁生出幾分好奇,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慕容初,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閣下稱不上。在下姓墨名璿,慕容小姐稱呼在下名諱便可。”墨璿的回答同前世一般無二。她右手對餘楓打了個手勢,餘楓會意,將圍觀看熱鬧的人都趕回原處。

待看熱鬧的人散盡,墨璿將兔子糖人遞給一直虎視眈眈盯著它的慕容初,問:“慕容小姐,要吃糖人嗎?”

“好。”慕容初應聲,接過糖人,舔了一口,唇角因為糖人的甜味而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淺笑。

“慕容小姐是從京都一路南下?”墨璿問。

“嗯。家父此次命我喬裝南下,送一封信給蕭府蕭逸塵大人。”慕容初說明來意,又道:“方才若不是有你相助,我恐怕難逃此劫。”說著又要行禮道謝,墨璿連忙製止她,狀似無意地提醒道:“慕容小姐,馬車出事時,車上為何不見侍女和車夫?”

據墨璿所知,前世慕容初南下時,這次馬車事故便是被買通的侍女和車夫從中作梗,想要借機除掉慕容初。

“不知。在城外時,車夫說臨時有事,便離開了。之後馬兒似乎是受驚,帶著坐在馬車裏的我一路衝進了臨川城裏,那時侍女秋桑應該還沒來得及跟上馬車。”慕容初略做思考,答道。

真是個傻白甜。墨璿心想。這麼明顯的算計,就是想就算慕容初事後追究,侍女和車夫也能脫身。

“小初?”還沒等墨璿開口,旁邊又傳來一個聲音。墨璿和慕容初側眸看去,望見蕭逸塵蕭大人穿著一身常服,站在蕭府的正門處——原來二人一路閑聊,已經走到了蕭府門前。

“蕭伯伯。”“蕭大人。”

蕭逸塵是蕭玨的父親,當朝皇後的兄長,也是蕭府的主人。然而他在壯年時便遞上一封辭呈告老還鄉,來到了臨川城,成了一位走南闖北的商人。

歲月使他平添了不少皺紋,也消磨了他的一腔少年意氣,唯獨沒有磨去他身為昔日朝廷股肱之臣的神采。蕭逸塵仿佛天生有一種威嚴,令人敬重而不敢褻瀆。

“蕭大人,是家父命我到臨川來,送給您一封信。”慕容初開門見山。

蕭逸塵沉默了幾秒的功夫,似乎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憶。罷了,他說:“去正堂說吧。小璿也一起。”

三人步至蕭府正堂,蕭逸塵落座,慕容初和墨璿也沒拘禮。慕容初拿出那封信,遞給蕭逸塵。

蕭逸塵看了信,倒是沒有再沉默,仿佛已經對即將發生的事情有了預料。墨璿畢竟是重生回來的,她知道信的內容,看著蕭逸塵的表現,不禁鬆了口氣。她想,也許事情還沒有前世那麼糟。

前世這時候慕容初南下,也是送一封信,不過是請求蕭府收留。因為慕容初的父親右相觸怒了大周天和帝,慕容府要被滿門抄斬,而慕容初作為他唯一的子嗣,他希望慕容初活下來,哪怕隻是躲躲藏藏,平凡卻安逸。而彼時尚處在傻白甜階段的慕容初,對這一切一無所知,真以為父親是讓自己南下送信來的。

“小初,你南下一趟也也不容易,不如在臨川多待一些時日,也見識見識南方的花朝節,如何?”已經看過信的蕭逸塵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