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隻剩下了微不足道的麻木。

——

分明昨日,沈搖光還在上清宗的點青峰上,為新收的五靈根弟子翻閱典籍。不過一夜之間,他卻出現在了這個陌生的地方,病骨支離,真氣全無。

能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傷他至此,並將他從守備森嚴,且有飛升上神所作的護宗大陣中擄至此處的,放眼整個修真界也絕無這樣的大能。

更何況,他沈搖光一生至此都未有樹敵,怎會有人費盡心機,害他至此?

但他現在無暇顧及這些。他止不住的咳嗽,氣息都喘不均勻,通身經脈痛得他不住顫唞。

他本該負有元嬰的內府,此時空空蕩蕩,靈根也似是寸寸盡斷。隨之消失的是他充盈周身的真氣,像是原本踩在雲端的人,忽然墜在了凡塵的土地上,摔得筋骨皆碎。

他咳得耳鳴,又聽見了那個人的聲音。

“帶進來。”

陰冷的風卷動冰涼的簾幔,一個人被丟在了他的榻邊。

沈搖光視線模糊地看向他,便驚訝地發現,此人分明是百草穀穀主座下最得意的首徒,他在仙門盛會中見過幾次,記得他姓言名濟玄。

他驚訝地看著言濟玄,言濟玄卻恍若未聞,飛快地直起上身,搭上沈搖光的手腕。

頓時,一道微涼的氣息遊走過他的經脈。

氣息流轉的感覺稍縱即逝,言濟玄便收回了手,回身跪伏在那人身前。

“回九君,仙尊身體並無大礙。”

“你說過,他隻要醒來就會沒事。”那人的語氣咄咄逼人。

“是的,請九君放心。仙尊不過是在不知情時催動了真氣,片刻便可平息。”

“為什麼還會咳嗽?”那人聲音陰冷,像是下一秒鍾就要將眼前這人挫骨揚灰。

言濟玄的視線落在了那人放在身側的手上,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話。

那是方才他扼住沈搖光脖頸的手。

那人的指尖動了動,手背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了兩下。

“滾吧。”

許久之後,他唇縫中擠出了兩個字。言濟玄如蒙大赦,飛快地起身離開。

那人的目光重新落到了沈搖光的身上。

他背光而立,站得筆直,身上玄黑的衣袍逶迤曳地,金光流轉。沈搖光的視角隻能仰著頭看他,使他愈發像個陰戾的暴君。

對視片刻,沈搖光卻見他緩緩將右手背到了身後,像是因愧悔而藏起了某件凶器,動作雖慢,卻莫名顯出兩分倉皇。

還是剛才掐他脖子的那隻手。

——

“……催動了真氣。”

對視片刻,麵前這位被稱作“九君”的男人重複了一遍言濟玄的話,似是怒後反笑,勾起了嘴唇。

“還要殺我?”他問沈搖光。

跳動的燭火下,他嘴角隱現的犬齒微微泛著冷光,像是問的這件事對他來講有多荒謬。

沈搖光覺得此人多少有些毛病。他既為人所擄,想要反擊豈非情理之中?

“不知我與九君有何仇怨。”沈搖光喘熄著問道。

卻不料,隻是一句簡單的一句問話,麵前的那人卻瞳孔一縮,本就冰冷凶戾的神色立時變得可怕。

他眼中血光乍起,在黑色瞳孔裏翻湧。幾步之遙,沈搖光甚至聽到了他登時變得粗重的呼吸聲。

“你叫我什麼?”那人像是費力地調整了呼吸,才勉強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似的。

沈搖光覺得此人更加奇怪,言語舉止,像個瘋子。

他看向那人,問他:“九君,莫非不該這麼稱呼?”

那個人的身體居然微微顫唞了起來。他眼中血光更甚,像是點燃了的火焰,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