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的打鬥,眾多才俊都是收入眼中,看得津津有味,大多也都會在心裏默默比劃,想著若是自己出手,又會如何應對,是否能夠抵擋。

薛真真關切極了,看得十分仔細。

段啟晨瞧著薛真真這模樣,不由皺眉——真真姑娘對那個鄭海寬也太關切了吧?

不僅他,另幾個愛慕者也是這麼想。

秦一塵眸光神采湛湛,全都落在聶驍……的刀法上。

真是好厲害的一把刀,不愧是東雲帝尊愛孫看上的人!

眾人都覺得,場中的對戰很有看頭,可真正在場中的鄭海寬,卻是有苦說不出。

一開始交戰時,鄭海寬滿以為自己在同境界中可以讓聶驍吃苦頭,也顯露自己的本事。但隨著互相過招,他卻發現聶驍無論在招式的控製、出刀的力量、元力的純度、招式的精準上,都遠遠勝過他。隻有切磋了才知道,他出手時竟然顯得十分冗餘,每一次兵刃相交,倘若不是聶驍及時收回部分力道,他隻怕早就兵器落地,輸了。

鄭海寬本以為聶驍是給琉光宗麵子才沒有讓他快速落敗,可此刻已經前後一百多個回合了,聶驍卻依舊步步緊逼,又不讓他有體麵認輸的契機——鄭海寬甚至能感覺到,倘若他要出聲認輸,聶驍會立刻讓他輸得很難看!

所以,鄭海寬不敢貿然開口。

可也是因為鄭海寬如此,他反而膠著在了切磋中,一邊不能開口,一邊被聶驍帶來了無比巨大的壓力!越是交手,他越是焦躁,耐心也被磨到了極點。

漸漸地,鄭海寬光是應對聶驍的逼迫都很煎熬,腦子裏自然也再難胡思亂想,甚至逐漸變得有些空白,隻專注於如何對招上。

倏然間,鄭海寬聽到了聶驍的一個問題。

“前日和今日,你都對玉昭生出了殺意,是什麼緣故?”

鄭海寬一時沒用腦子思考,本能地回答道:“明玉昭讓真真給他做妾,我自然……”

話還沒說完,就有磅礴大力自短戟上傳來。

短戟陡然飛了出去,鄭海寬自己也因為這股力道赫然倒飛,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也是這一摔,鄭海寬被摔得回過了神,想起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雖然事實是這樣,不過當眾說出來,秦一塵知道了,師妹可能會傷心,也很丟臉……

果然,薛真真露出了悲憤又難堪的神情。

在場的其他才俊當然也都聽見了這話,都無比震驚——什麼?薛真真給明玉昭做妾?這不合理吧!

段啟晨和幾個愛慕者,更是立刻就要恨上明玉昭——

不過還沒等他們做出什麼反應,一道清脆明亮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我什麼時候讓薛真真給我做妾了?我跟阿驍早就簽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訂婚契約,怎麼可能納妾?這是哪來的謠言?真是毀我的名聲!”

是明玉昭開口辟謠的,所有人都看見,他的臉都氣紅了。

滿場寂靜。

鄭海寬下意識地看向薛真真,訥訥道:“可是真真說……”

還沒說完,他就趕緊打住。

但是,這一刻還有誰不知道謠言的來曆呢?

無數的目光,都齊齊地落在了薛真真的身上。

薛真真仿若雷擊,隻覺得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仿佛充滿了嘲笑與譏諷,嘲笑她自作多情,譏諷她自以為是。

她就像是被扒光了衣裳似的,陷入了巨大的羞恥感中。

再也無法麵對現在的情景,薛真真捂住臉,飛快地朝園子外跑去。

鄭海寬著急了,連忙爬起來,也慌裏慌張地跟著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