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麻麻混亂的腳步聲。
——維斯特叫的增援到了。
穿著黑色警衛服的士兵如同潮水般湧入進來,他們發現了江瓷,開著單人飛艇,迅速朝他包圍過來。
砰砰砰!!!
江瓷立刻縱身一躍,險險奪過密集的炮火,他在空中翻身,借助白澤的反重力裝置輕鬆落地,他看了兩眼,確認對方已經完全失去行動能力之後,轉身迅速離開。
“天!車間竟然……”
“在那裏!!!”
“抓住他——!!!”
“該死,維斯特大人死了!!!”
“……”
驚怒叫囂的聲音此起彼伏,後麵的警衛如同蜂群般追了過來。
白澤能源不夠,必須省著用,否則江瓷就不會命令它變形成長槍而是直接是手槍或者手炮了。
就在這時,維斯特的手指動了一下。
“不好!!!”
白澤檢測到維斯特身上突然開啟的爆炸源,立刻就打算用剩下的能量展開防禦罩。
“阿瓷快……”
最後一個躲字它沒有說出來,因為這時候,旁邊平靜的水麵忽然破開巨浪,
嘩!!!
尖銳而悚然的怒吼甚至直接壓過了此刻激烈的炮火。
江瓷的瞳孔倏然張大。
這一係列動作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
維斯特身上的炸彈轟然炸開的前一秒,一頭巨大的怪物從左側的赤水中轟然湧出,橫擋在江瓷麵前,用身體完完全全擋住了爆發衝擊波。
爆炸的餘韻還未止息,下一秒,平靜的池水翻出巨浪,更多可怖的嘶吼從四麵八方傳來。
無數畸變的蟲族掙紮著從池水中爬出,它們用萎縮孱弱的身體支撐起巨大而怪異的腦袋,折斷破碎的骨翅已經支撐不起飛翔,於是,它們便堆疊起來,以同伴身體作為階梯,迅速而瘋狂地朝上湧去。
然後,對準仇恨的敵人張開了森森然的口器。
“……”
這一幕雖然不比地球上當時的畫麵宏大磅礴,但在視覺衝擊上卻更加震撼。
江瓷呆滯原地。
他抬頭仰望著這一場瘋狂而血腥的複仇,仿佛正在看一場前所未有的荒誕電影。
無數畸變而痛苦的怪物,正前仆後繼從血水的煉獄中咆哮而出,踩著同伴的身軀瘋狂向上,層層疊疊,哪怕無數炮火打擊在身上,也完全阻擋不了它們的腳步。
“啊啊啊啊啊——!!!”
“不!!不要!!!!”
“我的腿……我的腿……”
“……”
尖銳的慘叫在這一刻根本不值一提,幾乎剛出口就被淹沒在了蟲族憤怒的咆哮聲中。
它們瘋狂地將除了江瓷以外的所有人類撕碎,然後拖入獄池。
從小被教導蟲族是人類死敵的江瓷,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一天站在這些可怕怪物形成的保護圈裏麵。
是的。
保護。
就在剛才維斯特引爆炸彈的那一瞬間,蟲族保護了江瓷。
就連此刻,它們在不管不顧實施報複的時候,也刻意避開了他。
……為什麼?
江瓷知道霍閑風和蟲族有著一種無法言明的聯係,甚至後者還可以操控蟲族。如果霍閑風在的時候,這一幕他還可以理解。
但是這時候霍閑風並不在。
為什麼,自己會成為蟲族的保護對象呢?
是因為他身上殘留著霍閑風的信息素麼?
江瓷隻能找到這個解釋,他仰望著眼前這悚然而血腥的一幕,但他卻並不感到害怕,反而有一種深深的悲愴感。
他見過地球上那些蟲族的模樣,強大,恣意,凶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畸變扭曲得快成為一團猙獰崎嶇的肉球。
教會是什麼時候開始做這種事的?
當年蟲族入侵地球,真的隻是因為有人不小心帶入了芷玫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