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堆帶血碎瓷片,才不過短短半日,這已經是楚鈺控製不住力道捏碎的第三個酒杯了。

看來月凝對楚鈺的影響,還是太大。

也不知道這份影響何時才能徹底消失。

楚涵之暗自歎氣,有些後悔當年任由族人對楚鈺和楚月凝之間肆意對比了,可當初的他們也絕對想不到,同為最合適修煉的單靈根,有元嬰境長老單獨教導、各種資源都更優先傾斜的楚鈺……

居然會被楚月凝全方位的比下去。

終歸是投入越多,失望就會越多。

就連他都忍不住對楚鈺的表現心生失望,也就不怪其他人將兩個孩子從小到大的表現看在眼裏,總是不停地念叨著楚鈺不如楚月凝了。

說到底,還是楚月凝的表現太過優越。

可惜……

楚月凝是注定了的命不長久。

要是楚月凝不是早夭的命格,要是楚月凝能夠成為他們楚家的少主,日後再順理成章的接管、撐起楚家,將楚家門楣發揚光大,那該有多好呀。

楚涵之端著茶碗抿了口茶,暗自感歎著。

楚鈺擦著手指,臉色隱隱有些不好看。

看著楚涵之端著茶杯明顯失神想什麼的模樣,就知道他是又想起了楚月凝。

就是這個眼神,又是這個眼神!

從小到大,所有楚家的人在看向他的時候,都是這種“可惜你不是楚月凝!你永遠也做不到像他那般優秀”、“你這輩子也別想跟楚月凝比”的嫌棄眼神,就如同附骨之疽,如影隨形,成了他怎麼都擺脫不了、壓得他喘不過氣兒來的夢魘!

楚鈺猛地掐緊手心,胸口的恨意沸反盈天,猶如在颶風中掀起滔天巨浪的海麵,呼嘯著、澎湃著。最後全彙聚成濃烈至極、猶如實質的殺意,逼得他雙眼如血通紅,麵目猙獰無比,握拳“砰”的聲將麵前的矮桌敲碎成木頭渣。

“你在想什麼?!”

巨大的響聲將楚涵之從回憶中驚醒。

他看了眼麵前麵容扭曲、滿眼恨意的楚鈺,略微皺了下眉頭,“隻是偶然想起了些成年舊事,不值得一提,楚鈺,如今試劍大會召開在即,你不該再如此衝動易怒。像你這樣心緒不穩,在對戰中很容易被對手抓住破綻進行攻擊,從而落敗甚至受傷……”

“是嗎?”偏偏楚鈺此刻怒氣正盛,完全聽不進去他的悉心勸導,兀自沉著臉色冷笑一聲,“現在才擔心我會被旁人抓到破綻,在試劍大會中戰績不佳,是不是有些晚了……嗬,什麼成年舊事,以為我瞎看不出來你又想起楚月凝了?!

既然你們都那麼惦記著他,又何必讓我當這個楚家少主,何必帶我來代表楚家參加這個試劍大會?!你直接讓楚月凝來參加不就好了,說不定你心心念念的還真能像底下那些人說的那樣,一舉奪魁呢,那樣可不就給楚家長了大臉了?!”

楚涵之皺著眉嗬斥道,“楚鈺!”

他向來重視規矩輩分,就算為著楚家的百年計不得不各種偏袒楚鈺,也決不允許楚鈺在他麵前放肆、沒規矩!而楚鈺性格偏激歸偏激,手段狠辣也不得不承認,卻也能看懂形式,在他這個身為楚家族長的長輩跟前,終歸是態度惡劣有所收斂,還從未有過像這樣直接跟他當麵嗆聲的時候。

當即便擺出副長輩的威嚴模樣,試圖壓著楚鈺低頭認錯。

偏楚鈺此刻胸口的那股怒火被徹底點燃,又因著楚月凝已死多年,而試劍大會將至、知曉楚涵之並不敢輕易動他的緣故,頗有些有恃無恐,並沒有跟楚涵之這個族長低頭的打算。

聞言神情桀驁的嗤笑出聲,“可笑,想必你們想讓楚月凝取代我參加試劍大會,都快想瘋了吧?!可惜呀,你們沒有留住楚月凝性命的本事,更沒有開了地府黃泉路引渡,招楚月凝魂魄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