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落,身側有人影晃動,朝來人撲了過去。
魚池:……顧硯你可以稍微反應慢一點的!
顧硯顯然不想慢、也慢不了。
心心念念許久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讓他如何慢的下來,身體遠比思緒動作要更快些,等他反應過來時人已經到楚月凝跟前了。
“你……”
看著久別重逢的人,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幸而對方也沒等他尷尬,快走兩步到他跟前,伸手將人緊緊擁進懷裏,伴隨著滿身風塵仆仆和疲憊,卻怎麼也掩不住滿足的喟歎響在耳邊,“阿硯。”
“終於能見到你了。”
隻言片語裏是藏不住的喜悅。
於是顧硯也不慌了,心裏那點不知道說什麼的扭捏也散了,伸手抱著靠緊他的楚月凝,低聲笑著,“我以為你不打算往極地冰原裏去了。”
“我若是不去,阿硯可會在心裏怪我。”
“不會。”
“但此去冰原,不知道要何時才能回來。”
顧硯的聲音低下去,弱不可聞。
他說,“我會很想你。”
攬著他的胳膊猛地收緊,有種要將他嵌進自身骨肉的狠勁兒。
良久,耳畔才再次響起楚月凝啞了幾度的歎息,“阿硯,你可真是……”
顧硯疑惑,“真是什麼?”
楚月凝卻不再說話了,鬆開抱著他的動作,拉著人在左右看了眼,選了塊勉強破損得不是那麼嚴重的地麵走過去。
“讓我先喘口氣,趕過來的太急了。”
顧硯聞言,從戒指裏摸出把綿綿草種撒過去,瞬間便催生出片綠意盎然、能供人躺著休息的細密草坪來。
等楚月凝在草坪上坐下,他才有時間打量。
近兩個月沒見,楚月凝瘦了點,也黑了點。
說趕過來的很急這話絕非虛言,滿眼都是遮不住的疲憊、神色也有些憔悴,看著竟像是許久都沒有休息的模樣。
他正盯著楚月凝出神,忽覺腿側被蹭了下。
是楚月凝挨著他的腿躺了下去。
那片綿綿草被他催生的有些過分茂盛了,沒被徹底壓下去的草尖從楚月凝的脖頸、臉側探出來,讓那雙滿是疲憊眼睛裏添了幾分暗色,稍微動了動脖頸、卻不論如何也躲不開細密茂盛的綿綿草葉攻擊。
顧硯盯著躺得格外不舒服的楚月凝看了會。
伸手、動作輕柔的碰了碰對方的臉,“你先抬頭。”
楚月凝看他,眼神裏飄著點疑惑。
卻沒問他想做什麼,依言將頭從軟綿細密的草堆裏抬起。
顧硯將腿挪了過去,“先將就枕著吧。”
楚月凝略愣了下,隨即便笑了。
眼裏的碎金似是被映照進了最璀璨柔和的日光,將剛剛停留在裏頭的疲憊和憔悴全部驅散,隻剩下堆明亮又溫柔的點點金輝。
“若這也算將就,那我願意此生都這般將就。”
他將頭枕在顧硯腿上,眉眼彎彎,含笑凝視著顧硯,語氣溫和的像是三月裏拂過溧洋水麵的風,“不知阿硯許是不許?”
顧硯在他毫不避諱的眼神中,臉頰飛了紅。
慌忙拿手掌去遮那雙作怪的眼睛,再開口時聲音有點兒飄,“你不是累了嗎,趕緊休息吧,快別說話了。”
被遮了半張臉的人笑了聲,唇角瘋狂上揚。
“本來已經是困的受不住了,可怎麼辦呢,看到阿硯,我就舍不得睡覺了。”
顧硯臉頰微燙,“那咱們說會兒話吧。”
“好。”楚月凝閉了眼睛,將蓋住自己眼睛的手指抓在手中,一個指節一個指節的輕輕揉捏著,“阿硯給本命劍取名叫凝青,我知曉後心裏很是高興,逢人便笑,姑姑說我像個十多歲的毛頭小子,很是笑話了我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