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後慢慢融化,很快便被飛揚的落雪遮掩住了,半點痕跡都沒留下,隻有他腳踝處的金鈴輕輕搖晃著。
清脆的聲音響徹在風雪裏。
叮、叮、叮的,與風雪同音。
望山跑死馬。
一眼看到的雪山,兩人走了四個時辰才到。
有人比他們動作更快些。
剛剛走到山腳,就看到一個人影被條綴滿細碎白花的花枝抽飛上天,然後朝著他們左側滾落下來,山高陡峭,冰雪濕滑,根本沒有著手穩固住身形的地兒,隻能跟個被掄圓了的球似的不停地往下滾。——真要按照那個架勢,咕嚕嚕的滾下來山腳底下、就算不摔死也得半殘。
顧硯先是覺得那條開著花的花枝有些眼熟。
隨即又認出那個被抽飛的人影是氈帽修士,不願看著他真從山上滾落下來摔死,抬手催生出條雪瓏果藤蔓將人從半空中卷起。
朝著自己拽了過來,“山上什麼情況?”
氈帽修士也是剛剛恢複了靈力、甚至都沒有完全恢複,就趕緊過來山上查看情況。他從來都信奉先到先得,跑慢了別說寶貝、就連寶貝的影子都夠不到,因此隻回複了半數左右的修為,就趕緊想跑打山上去查看情況,試圖將寶貝找出來。
可等他爬到山腰,尚未看到全貌就被抽飛出來,在空中不斷翻轉著滾了數圈、渾身劇痛不已。
腦袋都是懵的、像是往裏麵灌滿了漿糊汁。
被卷過來先張嘴吐了口血,臉色慘白無比。
眯著眼睛看了他們片刻,才在不斷飄落的鵝毛大雪中辨認出他們是誰,朝他們抱拳,聲音嘶啞,“原來是顧、楚兩位道友。”
“多謝顧道友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盡。”
看來情況還不錯,至少沒完全被抽迷糊了。
顧硯暗道。
又重新問了他遍,“山上是什麼情況?”
氈帽修士咳嗽了兩聲,氣息不穩,“咳、咳,就在這座雪山的山腰位置,長著棵十分高大的花樹,隻見花、不見葉,白色花朵細碎如米粒,丁點香味也沒有,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靈植。
花樹底下搭了兩間茅草小屋,住了個守著它的女人,凶得很,沒等我靠近那棵樹,就控製著那綴滿細碎白花的花枝朝我抽過來,速度太快、力道太狠,我根本躲避不及就直接被抽出來了。”
顧硯略挑眉。
聽氈帽修士這描述,怎麼那麼像是蕊姬呢?
他該不會是闖到蕊姬的老巢來了?
那可真不太好,新仇舊恨疊加起來,蕊姬怕是不弄死他心裏都不會舒坦。
氈帽修士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說完情況後。
又咳嗽著說自己的猜測,“極地冰原裏除了妖獸,就隻有當年為躲避仙盟追殺、藏進來血魔宮餘孽,依我看,那個住在樹下的女人肯定是血魔宮的人,絕無第二種可能!”
他劇烈的咳嗽兩聲,嗆了滿嘴的冰冷雪沫。
衝著顧硯抱拳,“血魔宮之人向來手段殘忍,血腥濫殺、無惡不作,那些潛逃進極地冰原裏的餘孽更是猖獗無比,竟然敢與妖獸勾結,妄圖顛覆仙盟、屠戮人間,還請兩位道友出手,誅殺此餘孽。”
顧硯,“你是不是又亂拿了別人東西?”
氈帽修士一口老血差點梗在喉嚨裏,趕緊白著張臉解釋,“我沒有!”
顧硯不信,“那你那麼激動做什麼?”
氈帽修士心梗,“那可是血魔宮餘孽!”
他們進極地冰原的目的就是尋找血魔宮餘孽,好不容易找著一個。
難道他不該激動、想方設法殺了那個女人。
何況……
那棵奇怪的花樹,看著可不是尋常靈植。
他雖不認得
卻也知曉極地冰原裏的寶物眾多,且都極為不凡,在看到那棵花樹的時候,他就忍不住猜測那究竟是地階、還是傳說中的天階靈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