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咱們還真是難兄難弟,一個被擅長神識攻擊的白蛇吼暈,一個被身帶劇毒的毒蜘蛛撓破臉,差點毀容,這次極地冰原之行真不是那麼容易呢……不過幸好沒傷到眼睛,就算真被撓破相毀容了,我也不會嫌棄你的,大不了再戴個麵具?”
說完抿著嘴唇略笑了下,純屬苦中作樂。
“當初咱們初遇時你戴的麵具就很好看。”
楚月凝也想起他們的初遇。
跟著笑了下,“好看嗎?那麵具我還留著的,那在這道傷愈合前,我都戴著麵具給你看好不好。”
顧硯點頭,“好。”
沉默片刻後,楚月凝眼裏的細碎金輝暗了暗,低聲問他,“阿硯,你的神識損傷嚴重嗎?”
“不嚴重,還算是因禍得福、《萬物訣》的修煉總算突破至第七層,關於之後《神識篇》的修煉,我已經摸到些許頭緒了。”
這次他能平安無事,《萬物訣》居功至偉。
不僅讓他的神識變得更凝練龐大,在白蛇對他發動神識攻擊的時候,更是自行運轉起來替他抵擋,讓他趁機摸到了神識凝聚和使用的路線。
因此雖然這次得難受許久,算下來倒也值得。
反而是楚月凝比較慘。
他一倒,本該由他們共同對付的妖獸,共同麵對的危機都壓到楚月凝肩頭不說,還得擔心他的傷勢,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醒,或者說還能不能醒得了,才會變得這麼疲憊又狼狽……
想到這個,顧硯更心疼了。
輕輕拍拍楚月凝的手,低聲說道,“我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先去處理身上的傷好不好?”
楚月凝目光沉沉的看著他,不願意鬆手。
顧硯疑惑,“月凝?”
“對不起。”對方攥著他的手微用力,眼眶裏盈滿了快盛不住的內疚和心疼,“對不起。”楚月凝低聲重複了遍,“我不該想要那棵雪梨樹的,如果我們按照你的想法直接離開,你就不會受到那條白蛇的神識攻擊。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是我太貪心、是我太……自以為是,連那條蛇的種類、攻擊手段都沒弄清楚,隻以為它是普通的六階妖獸,幸虧你沒事,要不然……”
若是顧硯出了什麼事。
他該怎麼辦?
若是他親手害死了顧硯。
他該……怎麼辦?
他臉上都是黏稠鮮紅的血漿,顧硯看不到他的表情,卻隱約從最後的尾音中聽出來點顫唞。——像是被嚇到了的、又有點類似哭音的顫音兒。
“楚月凝……”
顧硯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伸手去摸他的臉,眼裏帶著些許驚詫,覺得剛剛浮現在腦海裏的念頭,簡直假的不能再假了。
可當他酸軟無力的手指碰到楚月凝臉,劃過那些黏稠血漿的同時,碰到顆小巧透明水珠後,顧硯本就暈沉沉的腦袋裏空茫一片。
聲音跟手指一起抖著,“你哭了?”
“阿硯,我害怕。”楚月凝鼻音濃重。
顧硯輕歎口氣。
他好想伸手抱抱楚月凝,卻根本抬不起手。
“怕什麼,我又不會死。”
他渾身都是酸軟的,根本撐不久這個動作。
抹掉楚月凝眼角的淚水便滑回床上躺著,“還有想要那棵雪梨樹怎麼就是貪心了,那可是棵天階中品靈植,多少人想找都找不到呢,咱們好不容易在冰原裏遇見了,不想辦法拿到手才是腦子出毛病了吧……”
至於那條蛇會神識攻擊的事,誰能猜到呢。
他也猜不到啊。
楚月凝又不是神,憑什麼就必須算無遺漏。
他抓緊楚月凝的手指,忍著頭疼說笑,“那棵雪梨樹你們帶著呢吧?!可千萬別告訴我說你們急著要帶我離開,連那棵雪梨樹都來不及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