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當天收到的那些細致,幾乎都在很正常的“商品”範圍內。
第三次拆出某品牌當季限定、隻是顏色和前麵兩塊有些微差別的的手表後,少年甚至覺得眼前的不是禮物,而是座消消樂大山。
他覺得可能自己這輩子都不會缺諸如袖扣、胸針、領帶夾之類的東西了。
甚至不缺鋼筆——假如那些鋼筆確實具備實用性而不是僅用於展示的奢侈品的話。
拆到後麵,少年宛如無情的計數機器,甚至不用思考,就知道這個有幾分眼熟的盒子裏裝的是什麼,拆開之後應該放到哪邊。
“說起來,三哥喝過一中那家奶茶店嗎?”他終於想起來一進門就被忘到腦後的話題。
“就是很有名,開了十幾年,大家都去打卡的那家。”
那家奶茶店名字有點拗口,加上顧明月也隻是順帶提到,話到嘴邊,他居然一時念不出來。
謝篤之連小吃街在一中的西門還是東門都不清楚,更不要說奶茶店。
不過,既然出名,他以前的同學應該也曾有過議論,隻不過都被他定性為無關話題,忽略過去了。
所以少年提起,他才會連丁點印象都沒有。
“我不太喝。”
謝篤之沒有承認自己不知道那家店。
“這樣啊……”少年對這個答案不太意外,順手把新拆開的那枚胸針放到旁邊,“那你要喝嗎?”
“他們家的奶茶一點也不甜,新品咖啡據說也很好喝。”
李珩可以確定的是,謝篤之不太愛甜食。
他看起來似乎很想讓自己點頭。
——於是青年難得生出了一點名為“調侃”的心思來。
“午休和晚自習不刷題嗎?”謝篤之問道。
“刷啊,所以明月說會幫我帶。”少年全然沒意識到弦外之音,神色如常,“他基本每天都過去打卡。”
當然,“因為奶茶店負責收銀的小哥哥很帥”這種理由就沒必要說了。
他很貼心地在兄長麵前給新朋友留了幾分麵子。
謝篤之想問他什麼時候和顧明月關係那麼好的,又想給顧校長打電話,問他難道賽事在即,為什麼顧明月不去集訓天天在S市瞎逛,還能買奶茶。
糖分攝入過多會對大腦產生負麵影響,難道顧明月不知道嗎?
“……下次接你的時候可以試試。”
最終,青年這樣說,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和顧明月一起玩影響學習”藏在了心裏。
這隻是概率事件,直接說出來不夠嚴謹。
禮物拆到近尾聲,少年從某個被裹得嚴嚴實實的盒子裏拿出一把小提琴。
謝篤之掃了兩眼,吐出很長一串名字,也有些微驚訝。
小提琴是某個大師晚年的得意之作,名字直譯過來,是“泉水上默默流淌的月光”,有市無價。
“……什麼?”
聽到這把琴的年齡比父母還大上兩輪的時候,少年手腕微微抖了一下,目光也多出幾分尊敬。
“想學可以讓大哥教。”謝篤之說。
謝慎之小提琴一直學到高中,雖說後麵擱置了,最基礎的教學應該不是問題。
——或許隻是因為這是把名貴的琴,所以對方才會選擇送的吧。
少年把小提琴單獨放到一邊,如是想道。
他提前向謝篤之道完晚安,回自己的房間把試卷拿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一點半。
謝篤之仍在客廳。
為了方便和合作商對應,兩邊公司的人事把後來收到的禮物上都用可擦油性筆上了編號。
謝思之把那些禮物一股腦裝過來,丟給他禮物單的時候,興許並沒有特地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