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最近作息相對比較規律,而且時差好像也沒有完全倒過來。

謝奶奶催促他去休息,自己繼續在沙發織毛衣,沒忘記提醒他明天稍微早點起來。

“之前說的小馬駒已經快生了,明天帶你去看看母馬。”

提醒完,又開始計劃明天的早餐,“早上吃培根烤土豆可以嗎?中式的也行 ,冰箱裏還有牛肉餡的餛飩和餃子,奶奶給你煮。”

“我要吃餃子。”謝思之搶答,“是西芹牛肉餡嗎?”

“沒西芹牛肉。”謝奶奶瞥了他一眼,“不吃就算。”

最後還是決定早上吃餃子。

李珩住的房間是後麵特地騰出來的,謝篤之和他一起睡——兩個老人住的是那種獨棟小別墅,房間不是太多。

之前暑假過來的時候,一直都是謝夫人和謝先生一間,雙胞胎住另一間。

謝奶奶原本是打算讓他們三個一人住一間,被謝篤之以再收拾麻煩為理由拒絕了。

已知他和謝思之肯定不可能住在同一間房,睡同一張床,剩下的根本不用選,除了李珩還是李珩。

排除之前有一次因為太累,下午看書的時候直接在沙發上就睡著了的情況,李珩沒有過和對方在同一個房間休息的經曆。

尤其是還是同一張床。

客房的床雖然大,但比家裏的其實要小不少,勉強能作為雙人床使用。

少年把厚重的、用於遮光的窗簾放下來,站在窗邊發了會呆。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能看到遠方覆著雪的山頂,這應該是他第一次看到雪山。

困歸困,哈欠打了一個又一個,可真正回了房間,準備休息,他又發現自己實際上並沒有他太多的困意,反而因為心裏還藏著疑惑,越思考越精神。

從頭到尾,兩位老人都沒有提到生病的事,縱使不願意多想,他還是下意識產生了一種懷疑。

此外,大概就是謝奶奶拉著他聊家常的時候問的問題了。

他撚住手繩上的小珠子,不自覺開始走神。

手鏈是謝奶奶一見到他,就往他手裏塞,讓他帶上的。

紅色,上麵分布著一粒粒的小金珠,主體部分做成了平安鎖的樣子。

鎖旁邊的兩粒小金珠樣式和其它的不太一樣,是兩朵漂亮的小桃花,套用老人家的話說,就是要平安,也要受歡迎,被喜歡,最好能多一點桃花,早點把孫媳婦帶回來。

她好像不覺得大學就成家立業有什麼問題,因為謝夫人和謝先生就是大學領的證。

現在他冷靜下來,褪去那種在長輩麵前的緊張和不自在,想到關於戀愛的問題,發現自己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抵觸,隻是單純感到一種陌生。

周圍的同齡人隱隱約約開竅,流行起各種各樣有關於青春和愛情的小說,或是被偶像劇所吸引、由此萌發出春心的時候,他腦子裏麵除了讀書,剩下的好像就是要怎麼更好地以身作則,讓其他孤兒院的孩子也能意識到好好學習的重要性。

考上高中之後,就更不敢懈怠了。

而且他那個時候還被老師任命為班長,為了不辜負老師的信任,連午睡的時間都在和學習委員偷偷地卷,根本沒有心思去想誰可能喜歡誰,關注偶爾飄到耳朵裏的八卦。

因為大家就算談戀愛,也是偷偷摸摸,不敢太當著老師和其他同學的麵的。

隻要沒有看見,李珩就當他們班談戀愛這種事情不存在,每次班主任問起來誰誰誰和誰誰誰是不是的時候,他的回答也基本上都格外有底氣。

——不過,他從小到大,包括在夢裏,都沒有收到過哪怕任何一封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