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千紙鶴。”謝篤之眸光專注,任誰也看不出來他在說謊。

他隻是喜歡特定的人送的千紙鶴而已,把千紙鶴換成其他的東西,比如說那種用紙折的星星,紙折的青蛙……一樣也行得通。

重要的不是物品,是送物品的人。

“我猜到啦。”在他開口後,李珩所有的忐忑頓時煙消雲散。

少年不自覺彎起眸子,“上次去你的房間,我看到擺在書架子上的那幾隻千紙鶴了。”

那幾隻千紙鶴好像還是他開學的時候用糖果紙折的。

給謝篤之的生日禮物要送什麼,他其實很早之前就想了個大概。

謝篤之並不缺什麼,他給謝篤之送禮物,也不可能像謝篤之給他送那樣,送得很貼心,又很隨意。

當然,這個隨意是指那種想送什麼都能送得起的隨意。

李珩畢竟資產有限。

而且說來慚愧,雖然他經常會聽謝◆

謝夫人歎氣:“你們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不管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還是男孩子,總歸得嚐試交往啊。”

萬一就遇到真愛了呢。

“媽媽,你好開明哦。”李珩忍不住。

在他的印象裏,大部分家長都將同性戀視如蛇蠍,避之不及。

雖然之前在飛機上的時候,謝慎之也說過自己在青春期曾經因為不開竅,被她特地找過——謝夫人是那種堅定的支持孩子早戀派。

但親耳聽到,給他的感覺還是很不一樣。

“嗯?”謝夫人倒是沒反應過來他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

弄清原委之後,又是啞然失笑,“傳宗接代的觀念也太過時了,又不是家裏有皇位繼承。”

“人總是要死的啊。”她這樣說。

“活著也就那麼短短幾十年,當然應該盡可能去做自己想做的,做自己喜歡的事,喜歡自己想去喜歡的人。”

“媽媽覺得你的舍友很勇敢。”

最後,謝夫人給出了勇敢這一評價,又叮囑他幫忙可以,但不要強行幹預林墨的選擇。

畢竟不是所有的戀愛都會順風順水,在剛開始接觸“愛”,去學習它的時候,就能遇到所謂的命中注定。

“我知道的,媽媽。”李珩衝她點頭,“我也覺得墨墨很勇敢。”

謝夫人又和他聊了會兒,讓他記得有空帶朋友到家裏來玩,就拎著包出門了。

李珩繼續幫謝篤之拆禮物,幫忙分類。

他其實也有點偷偷八卦一下,問謝篤之到底喜歡什麼樣的人——謝篤之從來都沒說過。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又不太希望對方回答他這樣的問題。

他好像不太能想象出來謝篤之交往女朋友,或者是男朋友的樣子。

“三哥。”

他喊了謝篤之一聲,又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往下開口,感覺不論問他什麼都不合適。

“怎麼了?”

謝篤之不明所以。

“沒什麼……我剛剛就是在,就是在想我有沒有看錯。”

李珩絞盡腦汁,“媽媽和我說話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你直接把一個沒有拆的禮物丟到垃圾桶裏麵去了。”

剛剛謝篤之確實有這個動作,隻是怎麼處置禮物是謝篤之的事,而且也有可能是早拆過了,他沒注意。

他隻是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這樣問的。

“沒看錯。”

謝篤之微微一哂,搖了搖頭,“我是丟掉了一份禮物。”

他莫名有些高興,可能因為被注意到了,也可能是剛剛的詢問,或者其他什麼原因。

“白軟送的。”謝篤之補充,不想造成誤會,“沒必要拆。”

“白軟?”李珩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甚至下意識坐得離垃圾桶遠了一點,生怕那份禮物裏是什麼有放射性的物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