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鬧出私生子。”
媽媽愛他呀。
怎麼受得了愛人身上每晚帶著別的女人的香水味道,甚至口紅印。
像是示威,又像是諷刺。
為了女兒,她選擇忍下眼淚,當作若無其事。
直到——
那個顧昀之出軌的女秘書,將他們床上視頻發給她,媽媽的精神徹底崩塌了。
顧星檀永遠忘不了那個午後。
想來喜歡穿著素雅的媽媽,難得換了身很美很豔麗的紅色裙子,坐在畫板前,說今天要給她畫一幅畫。
可是,顏料沒有了。
“小海棠願不願意替媽媽跑腿呀?”
顧星檀說到這裏時,眼淚大顆大顆的流出,沾濕了男人單薄的家居服。
容懷宴卻沒有嫌棄。
幹淨明晰的指骨接住了她的淚珠。
少女貝齒咬著下唇,原本因為發燒而突突跳的額角再次難受起來。
那天陽光真好。
她拿著顏料回到畫室時,鮮豔濃稠的血液浸滿了半個地麵,媽媽一襲紅裙躺在血泊中,安靜閉著雙眼,仿佛睡著,垂落在椅子上的手指,還捏著一隻畫筆。
“啪!”的一聲,畫筆掉落。
白色筆杆頃刻間被血液泡透,與地上其他淩亂畫筆彙聚。
下意識想為媽媽撿起那隻心愛的畫筆,指尖觸碰到粘稠血液,成了顧星檀對那場噩夢最後的定格。
所以,她恨顧昀之。
從此。
顧星檀再也不敢碰畫筆。
一碰,那壓在記憶深處的血液便翻湧而出,從指尖一路灼燙至全身。
顧星檀懨懨地靠在容懷宴懷裏,指尖捏著媽媽送她的古董懷表,一下一下摩挲著,這樣仿佛能感受到媽媽還在她身邊保護她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
少女輕軟又飄渺的聲音響起:“我是不是永遠沒辦法提筆畫畫了?”
“我好沒用。”
如談老爺子所料,顧星檀再受到打擊後,開始自我懷疑,逐漸情緒會崩塌。
畢竟她是那麼驕傲一個小姑娘。
怎麼忍受得了,明知自己有天賦,卻無法利用天賦,而為文物修複發展做出貢獻呢。
容懷宴像是哄小朋友睡覺那般,一隻手捂住她的眼睛,一隻握住她緊扣著古董懷表的皓腕。
燈光下,冷玉質地的聲線輕柔低沉:
“小海棠隻是生病了而已,等痊愈之後,會是這個世界上,書畫修複師裏最厲害的畫家,畫家裏最厲害的書畫修複師。”
男人聲音太過溫柔。
溫柔到顧星檀理智盡消,想沉溺其中。
就這一會兒,讓她放任脆弱。
手心無意識鬆開緊扣著的懷表,與他手掌相握。
古董懷表淡金色的鏈條鬆鬆落在床鋪上。
容懷宴本不欲調查嶽父的過去。
可想到小姑娘臨睡前那可憐巴巴的樣子,站在落地窗前的身影越發冷漠。
深夜給江秘書下了命令。
罪魁禍首除了顧昀之之外,還有那個試圖上位的女秘書。
然而江秘書剛查了個開頭。
就接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來電。
容總大舅子程惟楚。
江秘書態度不卑不亢:“程總,請問您有事嗎?”
程惟楚的聲音隔著電話線,笑意浸透著幾分詭譎肆意:“轉告你們boss,那個女人不必調查,她如今應該在洪都拉斯某個紅燈區招客,忙著呢。”
她不是喜歡伺候男人嗎?
當然要成全她。
洪都拉斯被譽為‘暴力之都’,混亂、野蠻,恐怖事件無數次發生,一個孤無所依的女人,還是年輕女人,在那裏會遇到什麼,不言而喻。
江秘書反應極快,聽得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