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似乎能想通為什麼中也會捏她的手指了,因為這會兒她好像也有點著迷於這個小動作了。
她捏了好久,久到聽見中也忍不住輕笑著說出一句“你就這個反應嗎?”時才意識到自己好像還沒有給出任何實質性的回答。
她扯了扯嘴角,鬆開了捏著中也的手,可下一秒卻又輕輕握住,盯著他修剪得圓潤的指甲,小聲嘟噥了一句:“那您的家人呢?”
“我沒有家人。”
“哦……”
問出了一個失禮的蠢問題。
花見抱歉地笑了笑,心知此刻應當對中也說一聲抱歉——當然是為了這失禮的蠢問題而抱歉。
可是道歉的話語到了嘴邊卻忽然消失無蹤,轉而變成一句自言自語般的低聲念叨:“前輩的過去和我想象得有點不太一樣呢。我還以為您是有錢人家出身的孩子。”
“有錢人家?”
中也差點就大笑出聲了。
他用力揉了揉花見的腦袋,將一縷翹起的碎發捋到她的耳後,笑問她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錯覺。
他這麼問,倒是讓花見有點不好意~
他還會把未盡的話題繼續下去嗎?花見無法確定。
她隻知道,她渴望知悉中也的過去。
聽到她的話,中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略顯無奈的笑,卻沒有給出回答,隻反問道:“知道我為什麼沒有直接帶你去擂缽街,而是要站在這裏遠遠地看嗎?”
“為什麼?”
“因為擂缽街離這裏有點遠,走過去的話太累了,也很少有出租車司機願意去那裏。”他說。
“遠嗎?我覺得好像也不是很遠嘛。導航顯示隻要步行一小時五十分鍾就能到了。”她舉起手機給中也看,“現在也不是很晚,我們完全可以走過去啊。去嘛去嘛,去那裏看看吧,我知道您也很想去——我從你的眼神中看出來了!”
這倒是真的。中也的確很想回到那個地方——與她一起回到那個地方,然後把有關自己的一切都告訴她。
因為她值得知道。
可問題是……
“夜晚的擂缽街不一定會很安全。”中也一本正經地提醒著——但聽起來總有點像是在嚇唬她似的,“你知道,那裏混雜著很多不同的人,也是政府無法管轄的灰色地帶……我是在那裏長大的。”
花見耐心地聽他說完,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認真地搖頭道:“沒關係。有前輩在身邊呀!”
“你就不怕我把你一個人偷偷丟在擂缽街嗎?”
這回中也可是確確實實地在嚇唬她了。
隻不過他唬人的本事很是差勁,完全沒有把花見嚇到,反倒是將她逗笑了。她輕輕捶著中也的肩膀,說:“您才不會做這種事呢。”
她說得信誓旦旦,仿佛堅信中也絕對不會把自己丟在擂缽街似的——事實上他確實不可能、也不舍得做出這種缺德的事情。
“再說了,我也是有自保能力的,畢竟我是港口黑手黨的一員啊。您可不能小瞧我!”
雖然不是戰鬥係的黑手黨,但花見畢竟也是經曆過大大小小各種危機與事件的情報部成員,就算當真被某位沒良心的幹部於深夜丟到灰色地帶擂缽街,她也依舊自信地覺得自己能夠全身而退。
聽她如此信誓旦旦地說著,中也想自己應該也沒有什麼再拒絕的理由了。他笑著點了點頭,握住她的手。
“那就去擂缽街吧。”他說。
他們慢悠悠地走在夜晚的街道上,避開了人多的商業街,一路上都分外安靜,似乎連今夜滿月的月光都顯得明亮了幾分。
當擂缽街遠遠地出現在了視線範圍中的一角時,中也向花見說起了過去的事。
說起過去盤踞在擂缽街的自衛組織“羊”,說起他曾是“羊”的首領,還與港口Mafia作對過,最後是因為荒霸吐出現在了擂缽街一事而與港口Mafia勉強達成了合作。
“荒霸吐?”花見眨了眨眼,“神明荒霸吐居然真的存在嗎?”
她關注的重心會是荒霸吐,這一點中也早就已經猜出來了。但是應該怎麼回答,他卻還沒有想好。
沉吟著,他隻能說:“嗯……荒霸吐的事情比較複雜,我待會兒再和你說吧。總之在那之後,我就加入了港口黑手黨。”
中也君與擂缽街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至此算是畫上了一個小小的句號。